大夥一聽,不由駭然,這等殺人無形的手段,哪裡是他們舞刀弄槍的粗人能抵抗的。
國主怒不可遏:「究竟是誰要害我王族!」
又心有餘悸地懇請道:「還望仙姑查明真相,找到兇手,本王必定重重酬謝。」
妙心拱手回了禮。
妙心正午要請神,便先行告退,回去準備開壇事宜。
回屋途中,阿澤疑惑道:「若是同一人所為,為何只用幻術嚇他?而不像對付大祭司那樣,擄走他的魂魄?」
「或許那人本來就只是想嚇唬他,警告他莫再插手這事。」妙心道:「如今恐怕整個奉安城都知道太子宮裡請來了個抓鬼除邪的仙姑,那幕後之人慌了吧。」
越慌越好,才越容易露出破綻。
*
到了屋裡,妙心將那張畫有龍的黃紙摺疊起來,放入袖中。阿澤則取來浸濕的紗布,走到她身旁,忽然道:「師父莫動。」
「怎麼?」妙心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阿澤傾身,執布擦拭她鬢邊:「師父鬢髮耳邊有血跡。」
「血跡?」妙心尋思:「許是方才暹於昇倒下時,蹭在為師臉上了。」
阿澤細緻地擦淨血跡,狀若隨口:「師父為何不避開亦或推開他。畢竟他是王孫,男女之別應該看得更重,只怕別人蜚語師父。」
妙心哈哈笑道:「蜚語甚麼?他又不是男子,哪裡來的男女之別。」
阿澤手一停,錯愕道:「他不是男子?」
妙心卻是灑笑地反問:「你當真沒看出他是嗎?」
阿澤搖頭,顯然不明情況。
妙心道:「丘發國男子的膚色偏黃,她的膚色卻如女子,白淨許多。眉眼之間又有幾分女子的柔美,聲音也是雌雄莫辨,並非男子一般低沉。最為關鍵的,她沒有喉結。」
阿澤半信半疑地聽著。
男子也有長相柔美之人,而喉結不明顯的也並非沒有。如若男子未經變聲期,聲線就會清亮些,這些都不可作為斷定此人為女子的證據。
他卻不知,妙心如此篤定,只因她看過輪迴簿。
輪迴簿對暹於昇的描述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她清楚記得此人是女子,因性情剛強,又好習武,從小便是男兒打扮。而暹於昇憧憬著當護國將軍,遂要求宮裡的人叫自己殿下,不可喚郡主。
***
正午之前,妙心去了趟暹於昇的寢屋。見他尚未歇息,便叫他將隨從都支開,再關上門來問些情況。
「你從監牢回來之後,到中幻術之前,接觸過誰?又做了什麼事,詳盡說來。」
暹於昇一邊回憶,如實交代。
他所言起初並無異樣——吩咐隨從去準備妙心叮囑的燭香,並與隨從交談了幾句。
直到他說起:「回到屋中,秋梨端來一壺茶,我飲了半杯,之後有些乏,便靠在椅子上歇息片刻。等聽到隨從喚我,睜眼一看,就是血淋淋的一張臉。我嚇得出了屋子,卻見到滿院子的鬼。」
妙心聽完,起身走到桌旁,拎起茶壺晃了晃,裡頭空空如也。她揭開茶蓋,端在鼻間嗅了嗅,除了茶的清香,還有燃燼的紙灰味,很輕微,卻逃不過她的鼻子。
「仙姑看出了端倪嗎?」暹於昇問道:「秋梨有問題?」
妙心將茶壺放下,走到他床頭坐下,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交代道:「你平日裡該如何還是如何,對待秋梨也是,權當並不打算深究此事的樣子。」
暹於昇明白地點頭:「一切聽仙姑的。」
妙心正要離開,想了想,又坐下來,道:「將上衣脫下,我在你心口畫個固心符,可抵禦邪氣再次侵擾。」
暹於昇遲疑了一會,低著頭緩緩褪去上衣,白皙精幹的身子即刻顯露在妙心眼前。
看著眼前的一馬平川,妙心好似被點穴,愣了半會兒才找回聲音:「你這是……發育不良麼?」
暹於昇被她盯得耳朵都紅了,別開眼,不好意思道:「自小都比別人瘦。」
再瘦也不會似男人一樣,連一點柔軟的跡象都瞧不出,只有結實的胸肌。
妙心狐疑地往他襠上瞧去:「你不會是......帶把的吧?」
暹於昇被她肆無忌憚的目光盯得滿臉通紅,取來枕頭,壓在腿上,「仙姑怎出此言?」
妙心:「你不是女扮男裝嗎?怎麼會是真男兒!」
這堂堂真男兒靦腆地說:「從小便是真男兒,不曾有假。」
妙心似被五雷轟頂,呆若木雞。
輪迴簿上她分明只改了師徒二人的性別,怎麼這人的性別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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