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丘扯過陸逢生,叫他趕忙補救幾句,可別損及夫妻間的感情。
陸逢生腦瓜子靈活些,連忙就道:「勾山畢竟是帝後師祖的仙抵,帝後又曾為仙界效力,主上應是擔心帝後為難,遂猶豫未說,帝後莫要往心裡去。」
「恩,我知他顧慮。」初意揚起一抹淡笑,並不想令他們困擾,又道:「這幾天我在屋中忙於修煉,無暇與他交談正事,今日一直沒見到他,你們可知他去了哪兒?」
二人搖頭:「昨日朝會之後,就沒見過主上。」
「無礙。」初意道:「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你們先抓緊練兵。」
說罷,她即轉身,離開兵營。
二人看著她步伐匆匆的背影,陸逢生壓著聲告誡蒙丘:「往後謹慎開口啊。」
蒙丘悔得臉都皺起來,主上要是知道他擅自把出兵之事告訴帝後,真就完了....
***
初意滿魔宮尋人,一整天,西郊東隅找個遍,毫無所獲。
弒神槍來到蝕天殿,就看見她坐在院子裡,唉聲嘆氣的。
「娘怎麼了?愁眉苦臉的樣子。」他走過去。
初意兩手沒勁的托腮,怏怏道:「你爹要去打戰了....」
「就這事?」弒神槍坐下來,嘻嘻的笑:「我也要去打戰,娘也關心關心我唄。」
初意頓時來了精神:「你也要去?」
「我可是殺器,爹去打戰,我不得幫忙嗎?」他昂頭挺胸,別提多神氣。
初意恨恨咬牙,連這半路兒子都知道的事,唯獨她一人蒙在鼓裡!
左右罵不到人,她抓起桌上的果子,扔嘴裡憤憤的嚼,把它當做大魔頭來發泄。
弒神槍也拿起桌上的果子,掰開好奇的瞧兩眼,隨口問道:「娘今天怎麼沒和爹在一起呢?」
初意含著果肉,咕噥道:「你爹藏起來了,不給我見。」
「爹沒藏啊。」他道:「我昨日還看見到他往南嶺去了,問他幹嘛,說是去泡冷泉。」
初意嚯地站起身,哎呀叫道:「你怎麼不早說!」
她舉起茶杯,咕嚕咕嚕一口灌下,連帶著果肉吞入腹中。不多說,抬腳咻的就往南邊飛。
瞧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弒神槍納悶:「娘也沒問啊。」
***
南嶺位於魔宮南部。
他們鮮少往那兒去,是以初意壓根沒想過他會在那兒泡冷泉。
雖說春季不似秋冬那般冷,可山里氣溫低,濕氣也大,多少透著涼意。
這個時候去泡冷泉……
途中,初意忽想起他前天晚上那句『我出去冷靜』。
莫不是真去那冷靜?
抵達南嶺,尋了半會兒,她終於在一處山下找到正泡在冷泉里的九夜清。
泉水自山頂流下,順著山壁,蜿蜒匯入下方的池中,匯集成冷泉。
初意急忙落腳,走近才瞧見池邊的草地上擺著三壇酒,蓋子全部揭開,兩壇空的,還有一壇半空。
這酒十足醇厚,即便隔著十幾步,濃烈香醇的酒味撲鼻而來。
九夜清則全身浸在池中,雙臂展開,背靠池壁,一隻手握著酒盅,一隻手攤開在池沿。
她快步來到他身邊,才發現他雙目緊閉,似已睡著。
「大魔頭?」她輕喚。
他沒有反應,連睫毛都沒顫一下,看來是真的醉了。
她小心翼翼從他手中拎出酒盅,端在鼻前,僅僅一嗅,酒味直衝鼻腔,頓時有灼鼻燒喉之感。
又舉起酒盅,仰頭試著喝一小口。
酒水剛剛浸過舌尖,整個舌面火辣辣的刺疼。她努力咽下去,酒水滑過喉嚨,仿佛被火滾過。
「哈....」就連呼出口的氣都是滾熱的。
這酒不是一般的烈,而他竟喝了兩壇多。
往日從未見過他酗酒無度,此次的原因她大概猜到,估摸還是因為十辰。
他對十辰屬實敏感,當初她不經意提及時,他臉色驟變,那是個不可以從她口中道出的名字。
西乙謊稱是十辰的魂魄勾引她,為她奮不顧身。她聽後,迷惘過剎那,最後仍是不信。
但有一點,西乙說對了。
大魔頭怕她惦記十辰,為了讓她死心,便說十辰早就死了,所以他極不願意十辰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偏偏,在兩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十辰』出現了。
與他而言,大概就像是他拼命堆砌的,用來隔絕她和十辰的牆,猝然倒塌。
所以他憤怒、生氣,想要懲罰她。
最後還是不忍心罰她,寧願來這酗酒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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