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最終拗不過他的犟勁, 深吸一口氣,沒奈何, 坐在他對面。
她一邊擰乾巾帕,一邊暗暗勸慰自己:這是個性情怪、脾氣壞的大魔頭,我心寬又善良, 犯不著跟他慪氣。
她若也跟他較真僵持,今晚他許會賴在這兒不走。倘或被胡崍他們撞見,也不知會生出什麼誤會。
她捏著擰乾的巾帕, 先將他身上凝固的大片血跡擦掉。再洗乾淨巾帕, 裹住食指,沿著傷口邊緣,輕輕的拭去血跡。
九夜清垂眸看著她全神貫注的模樣。好似怕弄疼了他,她動作十分小心,一點點沿著傷口擦拭,眉頭也因緊張而微微隆起。
「下手重些也沒關係, 並沒那麼疼。」他不忍見她繃得這麼緊。
初意抬頭白他一眼:「要不你來。」
他即刻住口,再不多話。
擦乾淨血跡,傷口即刻裸.露在她眼前,比她以為的要深一些,也寬一些。寬度幾乎與劍身等同,可見劍尖已完全刺入他胸口,足足捅進去一寸多深。
難怪血會流那麼多,把身前的衣裳都浸紅了。
她心裡倏忽冒出一股無名火,脫口就斥:「魔族都是你這樣性子魯莽、皮糙肉厚,挨刀子不疼是嗎!」
他回得認真:「往常不太魯莽,今晚聽你三番拒我,才魯莽一回。」
她抬頭瞪他:「本就是你自己魯莽,反倒來怪我?」
話語不自知幾分嬌嗔,聽得他心頭格外愉悅,連帶著笑容也燦爛幾分。
看著他的笑,記憶中十辰的笑容猝不及防閃現在她眼前,與魔尊的臉慢慢重合。
分明是不一樣的容貌,這笑卻近乎貼合,嘴角的弧度相同,眼中的柔色不減。仿佛他未曾變過,昔日是真情流露,如今亦如此。
初意心頭驀地怦怦兩下,快了兩拍。
她忙低頭別開眼,開始著手給他上藥。
卻不想,上藥的過程更是折磨……
大魔頭的肌膚光滑又結實,這可是她曾假冒魔尊時,為了適應這副肉身,親自上手無數遍後,刻在指尖的記憶。
彼時,除卻頭幾次看著自己的魔體,會因羞恥心而別開眼。多瞧幾次後,她全然只當看著一具毫無生機的屍身,才能坦蕩蕩的接受,以至於藥浴時即便瞟過全身,也能面不改色。
此時,藥罐已空一半,好不容易在魔宮練就了半年的厚臉皮,瞬間就薄了大半。
越抹越羞,越羞臉越紅。
哪怕她的神態努力維持住淡定,一旦指尖觸及他肌膚,便能感覺到那寬闊的胸膛之下,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她的心臟像受到牽引一般,跟著撲通撲通,怎麼也壓不下去,直撞胸腔。
而後,初意生怕指尖再碰到他的胸膛,每次都會用指腹刮上厚厚一層藥膏,隔著藥膏塗抹,自在許多。
九夜清早就發現她紅了臉,也察覺到她手指在抹藥時的微微顫動。
他並不比她好受,只是為引出她不願承認的心思,這才不得不穩住自己的氣息,迫使自己淡然以對。
直到她下意識咬唇,貝齒在櫻紅的唇上留下小小細密的齒印,將他的注意力牢牢鎖住。心中有股衝動,驅使他去含住那唇,感受那齒印的大小深淺。
他費力的控制住了這個念頭,心跳卻漸漸失控,如脫韁的野馬,在荒野中狂奔……
初意停住動作,躊躇的看著他起伏明顯的胸膛:手上的藥是塗下去,還是緩一緩?
九夜清早已受不住她這慢條斯理折磨人的上藥方式,何況這傷原本就不嚴重,如她所說,自愈即刻能好,只不過想藉此與她親近。
他抬手擰上藥罐的蓋子,直言:「你有心事。」
初意目光一頓,側身拿巾帕擦手,說:「藥抹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正要起身,怎料他猝然握住她手腕,阻止她的動作。
初意被迫坐回去,抿著唇,始終沒看他。她知道他一旦想要探究什麼時,眼睛就會變得無比銳利,令她藏不住任何心思。
今晚,她只想靜靜待著,不願一而再被他擾亂心緒。
她使勁抽回手,催趕道:「時間不早,我還得歇息會兒,你走吧。」
「我若不走,你要怎麼趕我?」他反問。
初意被他逼得來了氣,抬頭兇巴巴的瞪過去。
「你恨我、怨我是吧?」她不願道明,他便替她說出來:「因為我曾想方設法接近你、勾引你,你因十辰的所作所言而動容,卻不想,一切都是我的別有用心,全是用來欺騙你的計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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