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魔城。
原本安靜的城內,竟是人聲鼎沸、喧鬧不休,街道巷陌好不熱鬧。
城內出動半數兵力,只為找一隻野兔。
高空,一抹蒼色身影幾乎融於夜幕,正是在尋兔的九夜清。
他目光如炬,俯瞰下方縱橫十里之城。可夜晚視線終究較白日昏昧許多,再如何聚力於雙目,必定有遺漏之處、盲視之角。
看過一面,他立馬飛去另一邊,繼續查看。
良久,仍無所獲。
他眼中漸蓄冷意,面色與這暗沉的夜空一般,蒙上陰影。
他帶初意出宮,只是希望讓她出來透透氣,她一句『我想看看洈江的夜景』,他便信以為真,帶她前去觀賞。
洈江外有一座九層塔樓,視野開闊,不僅能賞江景,還能俯望滿城風光。但塔樓由城主管轄,他不得不驚動城主。
城主命人煮茶招待,二人一邊談論魔城事務,一邊賞看夜景。
他與城主議事時,初意說想瞧瞧東邊的江船,直接跳到右側的欄杆上。
見她興致十足,他便由她去看。哪曾想,趁他轉過頭與城主說話的工夫,她迅速順著欄杆而下。
等他再轉眼,視線內哪裡還有野兔的影子。
堂堂魔尊,竟被一個八百歲的小仙給耍了!
他就不能心軟,早該察覺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是裝給他看的。
等抓住她,定要...…定要時時刻刻系在腰上,哪兒都不能去!
***
卻說逃離魔爪的初意,拼了命的往西邊跑。
南邊有沙魔防禦,北邊有冰魔嚴防死守,她鐵定逃不出,只能擇東去西。東邊太遠,且是兇險不明的荒地,西邊是崇山峻岭,忖著:就算暫先找個山洞思考逃離之法,也好過暗無天日的被囚在魔宮。
她的想法雖好,速度卻不如九夜清。
當她還在城裡亂竄尋路時,四邊城門已全部被封,城內警號吹響,竟打開了作戰禦敵時的城界。
任她插翅也難飛。
初意無法出城,又不能暴露在燭燈月光下,便暫於城東的一處亂草屋安頓。
她臥在草堆中,正閉眼睡覺。只聽窸窸窣窣聲,警覺的睜開眼,見是一條青褐色的小蛇,繃緊的身子放鬆下來,倒頭繼續睡。
對蛇竟公然不懼,哪裡像一隻普通兔子?
「你是成了精的兔子?」那蛇突然開口。
初意又睜眼,默默將它打量。
它沖她吐著紅信,又問:「道行幾百年?」
她沒答,反問:「你的道行幾百年?」
蛇精也不答,再問:「魔尊要找的兔子是不是你?」
一兔一蛇,各自警惕,全是問題,無誰回話。
初意不再理會,將身一躍,落在窗台,尋好位置躺下。
「魔尊要的兔子,道行肯定不低。」那蛇仰著頭,兀自呢喃。
片刻,初意忽覺熱風徐徐,又聽哼哧呼氣聲,睜眼抬頭望去,登時一驚——上空陡然出現個人頭蛇身的蛟精,長足三丈,肥頭曲耳。兩眼火光閃動,口鼻熱氣滾滾。
竟是剛才那小蛇變化的。
初意直覺不妙,就要跑走。它迅速俯衝,張開血盆大口,欲將兔子吞入腹中。
***
此時,九夜清正在城北巡查,就聽下方將領匆匆來報:「魔尊!東邊發現一條火蛟!」
九夜清暗思,火蛟歷來居住在西部的屠火嶺,不可違令入城,怎敢現身魔城。
將領又道:「那火蛟一直喊著:『死兔子,我要燒了你!』不知是不是魔尊要找的兔子?」
不等他說完,九夜清火急火燎往東邊飛去。
直到城東,就見前方一條火蛟飛在半空,口中不斷噴火。
火蛟被腹內的兔子踢得嗷嗷慘叫:「啊!!這次我一定要燒死你這隻野兔精!」
正怒罵,它深吸一口氣,腹腔的火珠越燒越紅。
借著腹間閃爍的火光,九夜清才看見裡頭若隱若現的兔子,一口氣猛的提在嗓子眼……
他瞬間閃至火蛟身前,施法縛住它的身軀,再抬掌狠狠拍它腦袋,止住它的喊叫。
喝道:「把兔子吐出來!」
那火蛟被打暈了一剎,晃了晃腦袋,一看是魔尊,怯知性命不保,撒腿就想跑。怎奈身子被捆住,只能亂撲騰。
九夜清再不費時問它,果斷抬手打出風刃,劈向蛟頭。頭身瞬間分離,火蛟即刻死去。
半截蛟身被他吊在半空,掙扎了數下,最後一動不動。他化手為刃,沿著腹紋,剖開蛟精的腹部,恰至中段,一個黑乎乎的圓團陡然滾落下來。
他急忙伸手接住,只見兔子渾身毛髮被燒得焦黑,活像一團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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