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流汗過多,加之熱度耗費精力,初意沒一會兒便昏睡過去。
十辰手中未停,仍在用溫巾幫她擦拭。
淮舟默默站在一旁,看著他耐心照料她的樣子。
瞧他擦拭脖子時,小心翼翼的,生怕力道太重弄疼了人。還有餵送湯水時,一勺都得勻開幾次,以防嗆到她。
淮舟跟隨魔尊萬餘載,何時見過他對旁人如此體貼細心,委實稀奇。
越瞧,他嘴角咧得越開,心裡忍不住盤算他們兩的好事。
十辰正回身叫淮舟去換水,便看見他臉上浮現那怪異的笑。
「把些不該有的心思收回肚子裡!」他冷斥,吩咐道:「換水。」
淮舟即刻抿唇,卻是憋著笑,端起盆就走。忽想到個事,側過身問:「雀淒回城去抓拿下毒的人,屆時是交給刑牢由宋景和審問,還是主上親自提審?」
「讓他問出解藥和下毒的動機,再殺。」十辰沒有猶豫,一個殺字說的堅決又輕淡。
不相干的人,的確沒必要耗費他的精力去審問。殺那人,不過因為...
他下意識低頭看向初意,尋思著理由——因為那人以下犯上,膽敢傷了他的肉身,該死。
***
當雀淒將離霧抓來魔宮,他全程箝口不言,不論宋景和如何施刑威脅,也問不出半句話。
淮舟遂將情況告知在蝕天殿等待的十辰:「那人一句話也不說,像是抱著必死的決意。且他的模樣...與主上如今這副容貌有七分相像。」
十辰想了想,命他將離霧帶來。
不多時,離霧被帶至他面前。果如淮舟所說,與十辰的面容有些像,尤其眼睛和嘴巴。
離霧見到他,似乎認識,先是一驚,而後嘲笑:「看來魔尊很寵你,竟能找到解除龜毒的辦法,將你救下。」
魔尊曾聽真正的十辰說過,他有個堂兄,若是稍微描畫眉眼,與他便能有七八分相像。
看來就是眼前之人。
打量完畢,他直接就問:「解藥在哪。」
提及這事,離霧又裝啞巴,閉口不答。神色間全是挑釁,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所作所為。
十辰也不急,抬手施法展出一道光圈,輕輕甩去,光圈嗖的飛至離霧脖子。其外沿鋒利無比,只是輕觸,瞬間劃破肌膚,溢出血來。
離霧不禁驚訝,他何時學會這麼厲害的法術,眼中卻未泄露恐懼。方才宋景和的鞭刑可比這痛上十倍,他咬牙忍住,愣是沒吭聲。
「這世上,只有三種人不怕死。」十辰慢悠悠的說:「一是全然喪失痛感者,二是心如死灰者,三是信念強大者。」
說著,他手指一動,光圈倏然來到離霧耳邊,將他整隻右耳圈在其中。
「你屬於哪一類?亦或只是在強撐?」
離霧正嗤笑,那光圈猝然收縮。
「啊!!」他一聲慘叫,右耳瞬間被光圈割下,鮮血噗的噴如泉涌。
他痛得要捂住右耳,卻發現身體不知何時被束縛,雙手沒法掙開。一使勁,便絆倒在地上。
自掉落的耳朵正血淋淋的躺在他面前,令他心中悚懼,身子也因劇痛而止不住的發抖。
「你...」離霧抬頭,面目猙獰的吼道:「我是你兄長,你竟敢對我出手,傷我耳!你眼裡還有沒有鬼族!」
十辰不予理睬,將手一晃,光圈來到離霧的左耳邊。他問:「解藥?」
問罷,那光圈一厘厘往他左耳壓下去,剎那破皮,泱出血來。
離霧咬牙切齒:「沒有解藥!」
十辰又將光圈壓下半寸,接著問:「什麼毒?」
左耳的血直往下淌,離霧又疼又恨,卻仍嘴硬的譏諷:「你果然被魔尊迷得神魂顛倒,不僅不知羞恥的入宮當妃,連自己本族的毒也一無所知!」
「說!」十辰耐心告罄,光圈猛的再壓下半寸,切去三分之一的耳肉,痛得離霧直抽涼氣。
他顫著聲交代:「這是鬼帝要我送給魔尊的禮物,並非毒素,是炙蠱。一旦進入體內,若是運力療傷,炙蠱便會吸取力量而壯大。直至耗盡魔尊的精氣,即便不死,功力也廢去大半。」
他並不知眼前的十辰正是魔尊,始終以為被下藥的初意是魔尊。
說罷,離霧身上的禁錮驟然消失,那驚悚的光圈也被十辰撤下。
他連忙捂住流血不止的雙耳,以為是身為堂弟的十辰看在血脈關係,便放過自己。
他並不領情:「你以為放過我,這割耳之痛就能一筆勾銷嗎!」
「我幾時說放過你?」十辰兩手結印,打出一道陣法,在離霧還未反應時,就將他困在陣內。
離霧看著將他困住的陣法,不一會兒,驚恐萬分:「這、這不是魔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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