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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意眨眼恍了恍神,低頭看去。就見十辰目含水光,似怯的叫一聲:「尊上...」

初意兩手還鉗在他手腕,姿態頗為霸道。

她忙起身,站在床邊,等他也站起來,便問:「不是叫你回去?」

十辰解釋:「方才尊上滿臉痛色,又突然暈厥,我怎敢隨意離開,只怕有什麼差池。」

初意瞥見他神色間只有擔憂,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她將拳抵在額頭,揉了揉,道:「上次重傷落下的病根,時不時頭痛欲裂,睡一覺便會恢復。」

說罷,便道自己想歇息,叫他回屋。

十辰依言離開。

等門被關上,初意快步走到鏡子前。

先是擠眉弄眼的查看五官,再脫下衣服打量前身觀察後背,肌骨並未因異斥而發生萎縮。最後抬手渾身上下拍一遍,有清晰的痛感。

確認已與魔體重新融合,她才呼出一口氣。

初意穿好衣裳,走到桌前坐下,提壺倒一杯茶。

剛剛將壺提起來,她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左手:唉?我分明是想用右手提壺,為何伸出左手?

她狐疑的將茶壺放下,再次伸右手。這次沒錯。接著伸左手拿茶杯,給自己倒茶,也無差錯。

方才應該是無意識伸了左手,初意如是想,沒放在心上。

***

卻說離開蝕天殿的十辰,並沒回自己屋子,而是轉道去了軍師的殊平殿。

「大人只接待宮中大臣,暫不見外人。」門口,侍衛婉拒道。

十辰只是淡淡一笑,沒再多言,轉身離開。

如今只需確認軍師的身子已經無礙,時機未到,不能現身。

***

仙界,鶴山。

洞外的木廊下,孟閬風正與從白帝子下棋。

下了六回合,又是死局,不分勝負。

白帝子將棋子擱回棋盒:「與你下棋甚是無趣,總贏不了。」

孟閬風收好棋盤,一邊擺上茶具,一邊笑道:「與初意下棋就有趣?」

「那可不?她棋藝不精,又愛悔棋,把她逗急眼了才有意思。」白帝子笑哈哈說著,視線不經意落向遠處的山林。

厚重的桑樹遮住一座拱形山洞,是初意素來修煉閉關之地。

「她這次閉關是不是久了點?以往不是個把月就出來了嗎?」他問道。

孟閬風也往那兒瞟了眼,那洞裡其實空蕩蕩,人不在那。

只能扯謊:「這次練的功法複雜些,需閉關半年。」

白帝子笑問:「你教她什麼複雜的功法?說來我聽聽。」

孟閬風只笑,還未想出怎麼圓話,右手掌心陡然一陣刺痛。

他將手攤開一看,掌心咒印頓現。

這道咒印連接著魔尊體內用以壓制魔性的咒印,一旦魔性侵蝕咒印,危及初意的魂魄,他手掌的咒印就會及時反應。

白帝子看著他手中的咒印,好奇道:「這是什麼咒印?忽紅忽暗的。」

孟閬風未言,面色凝重的盯著手掌。直到血紅的咒印漸漸消散,灼燒的痛感也隨即消失。

自從初意離開,咒印顯現過兩次,但均無痛感,且很快消失。說明初意控制住了魔性,並重新融合魔體。

這次反應如此強烈,她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遠在鶴山,又如何得知?

孟閬風即刻收掌,起身道:「我有事去一趟勾山,你自便。」

「唉?」白帝子愣了愣,孟閬風已生雲,匆匆飛離。

「玄天上尊不是還在閉關嗎?你跑去那兒做甚?」

回應他的只有遠處唧唧的鳥鳴。

白帝子著實疑惑,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去勾山?

***

經過兩個多月的相處,初意大致摸清了魔宮各臣的性子。

對待膽小點的,就用魔尊的威勢施壓,一壓一個準,至今還沒誰敢忤逆。如若面對蒙丘那樣的烈性子,就佯裝煩愁,他們見狀,必定急著要幫她排憂解愁,她說什麼便聽什麼。

很多時候,裝失憶是最簡單有效的應對辦法。

初意原以為這招對淮舟效果不大,唯恐招他生疑。幾次接觸和試探,竟也讓她矇混過去。

懸了幾日的心,卻才緩緩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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