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急急入屋,卻因眼前的狀況停住了腳步——
『路蠻蠻』倒在左側的牆下,她背後的牆上撞出個不大不小的坑,土石碎了一地。
西鷺就站在右側不遠處,顯然方才劇烈的撞擊聲是她出手將『路蠻蠻』打到牆上所發出的。
只見她右手手掌以神力化作長長的束帶,將跌倒在地的『路蠻蠻』牢牢地纏住,只露出腦袋。
好在她察覺這個『路蠻蠻』不對勁,及時將其制服。
玄章暗暗鬆了口氣,因自己的粗心疏漏,險些釀成大禍……
他瞪著地上正拼命掙扎的狼妖,如何能料到狼妖不但假扮她的模樣,還有膽量闖到崑崙墟來作惡!
一旁的無夷見西鷺安然無恙,提著的心膽卻才放下來,抬步朝她走去。
西鷺餘光瞥見他們二人闖進來,但眼下無暇顧及那邊。
她緊緊盯著前方的狼妖,並將手中的束帶狠狠一扯,對方的身體猝然被勒緊,整張臉霎時漲得通紅,呼哧呼哧地快喘不過氣來。
「你身上的味道別人聞不到,我可是記憶猶新。」西鷺一個閃身,右腿狠狠往狼族胸口一壓,左手掐其脖頸,鄙夷道:「這身狼騷味真令人作嘔,居然敢冒充蠻蠻接近我!」
玄章聽見這話,側過身抬手嗅了嗅,仍舊沒聞出什麼異味,為何他們夫妻二人的鼻子這般靈敏?
無夷已走到西鷺身旁,他將手掌拂過狼妖上方,狼妖頓時渾身僵硬,沒法再動彈。
西鷺知道他的禁錮術比自己的束帶更為牢固,遂收了束帶。
她剛站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力虧,雙腿晃了晃,不由喘了兩口氣。
無夷早就察覺她在強撐,忙握住她的手,一邊不動聲色地給她渡入神力,一邊牽著她走到後邊的桌旁,讓她坐在椅子上。
「還得盤問他潛入這裡的目的。」西鷺心急道。
無夷緊了緊她的小手:「你歇會兒,盤問的事交給在行的人。」而後朝玄章使個眼色,且提醒:「應是狼王。」
西鷺吃了一驚,按理無夷失去了瀾生的記憶,且從沒接觸過狼王,竟能如此篤定?
但她忘記,無夷通過『言靈術』知道了自己與她的過往種種,包括她曾在剿伐狼族的戰場上被狼王斬斷過雙翅。瀾生對狼王身上的味道印象深刻,這使得他的潛意識裡恰恰對這狼騷味也是格外敏銳。
西鷺更不必說,狼王與她可是有斷翅之仇。那身令她噁心又痛恨的狼騷味,即便他已盡力掩蓋,她也能輕易辨認。
玄章被告知狼妖的身份後,並沒太過驚訝,因為他方才心中已有推斷——除了將易容變化之術運用得爐火純青的狼王,狼族沒有誰有如此了得的本事,能在他眼皮底下明目張胆地混過去。
只怪他先前看見路蠻蠻歡歡喜喜地過來,又聽她繪聲繪色地講起和血雀族作戰的詳情,自己並未多加猜疑,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使用陰陽瞳洞察。
他心裡壓著怒意,一步步逼近狼王時,陡然換作一副凶神惡煞之狀,活似凡間傳的那般——閻王要你三更死,豈能留你到天明!
玄章站在狼王身旁,垂眸冷睇,越看他用『路蠻蠻』的臉欺騙自己的樣子,胸間的怒火越發燒得旺。
「你是要自行變回本體,還是我幫你?」他冷冷地問。
狼王自知身份已經暴露,如今落到閻王的手裡,橫豎都是死,他呲牙挑釁,偏不如他意。
「怎的?沒臉以自己的樣子死嗎?」玄章神色一變,雙瞳瞳孔外沿須臾呈現灰色弧線。
陰陽瞳顯現,生魂死魄皆無所遁形。
確認狼王的本體之後,他即刻收了陰陽瞳,身側的兩手攥了攥,一邊蓄力一邊說道:「我初任閻王時,為了震懾地府那些從不受管束的鬼官,自創一套剖膛解肋之術。我當著百官眾鬼的面,拿個將死的惡貫滿盈之徒試用了一回。他們跪下來哭著說此術太過兇殘,求我饒過他們。我於心不忍,便再沒使過。」
「但我看你很適合這套法術,我也可練練手,以免生疏。」說罷,他瞳孔中央陡然血紅如火,映得兩眼灼灼發亮。
須臾,自眼梢往鬢角之處的血管開始突顯,像一根根火蟲蜿蜒攀附在肌膚上,貌如鬼剎。
狼王的兇狠是妖盡皆知,可眼前忽然面目可怖的閻王,就像一頭猛獸正盯著即將入口的獵物,四爪蓄力要將其拆骨剔肉。他不禁膽顫,霎時撤除變化之術,恢復自己原本的模樣。
「我剛才給了你機會,是你聽不懂我的話。」玄章抬手,狼王瞬間被提起來,他雙腳懸空,吊在牆上。
正當玄章將手掌貼近狼王的胸腹之際,無夷霎時一個踏步,再轉身,擋在了西鷺的面前。
狼王痛苦的嘶吼聲頓時傳遍屋內,聽得西鷺一陣心驚。
也不知玄章到底做了什麼,她著實好奇,抬頭不滿道:「他當初斬斷我的翅膀,我雙臂血流如注,就不能讓我好好看看他是如何遭罪的嗎。」
無夷只是淺淺勾唇:「是我不愛看玄章用刑。」
「你不看就是,擋我做甚?」西鷺右手要將他扒開,只是剛剛撥開他的廣袖,就見到玄章的身子未遮掩的一角,那血腥的畫面登時叫她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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