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師父吸納龍角之後,恢復的神力比自己預估的要強大許多,一系列問題解決之後,都不至於危及性命。
但他正是虛弱之際,急需去往九天調養,卻為了幫她的魂魄儘早與肉身契合,這些天不曾合眼。他自然提心弔膽地看著,暫不敢回地府,就是擔心師父忽然撐不住。
玄章的臉上難得浮現笑意:「既然她已醒,師父接下來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可無夷眼下還有個更為嚴重的問題需要迫切解決,遂問:「你仔細看看我的臉,可能看見什麼不尋常之物?」
玄章納悶地將他的臉左右上下瞧了又瞧:兩隻眼睛、兩撇眉毛,一隻鼻子、一張嘴巴,沒什麼不尋常之物。
「你害怕嗎?」被無夷冷不防一問,玄章眼看著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嚴肅,心裡頓時沒了底。
自己是該說害怕,還是說不害怕?
若說害怕,顯得師徒二人感情涼薄。
若說不怕,又有損師父無形的威嚴。
就在玄章糾結如何回答比較妥當時,無夷已從他眼底泄露的慌色得出了答案。
他瞭然地點點頭:「看來我這臉確實讓人害怕……」
玄章見他惆悵地長嘆一口氣,視線不經意掠過前方的殿門,忽然想到:「難不成她害怕師父?」
無夷沒否認,並將方才屋裡發生的情況說與他。
玄章聽罷,揣道:「她從沒見過師父原本的樣子,許是今日乍一眼十分陌生,才會有所警惕?」
無夷卻不認同:「她那神態不只是警惕,更像是受到驚嚇。」
玄章對他這番講述更不認同了。
且不說師父容貌之俊美,上至天庭,下及四海,可謂萬里挑一。饒是在西鷺眼裡,這等樣貌不算出眾,那也不至於面部可怖到令她受驚。
他思來想去,甚覺怪異,「不如師父直接同她問清楚,她作何會表露出受驚的樣子?倘或她真的不能適應師父這張臉,師父可以暫時先變作瀾生的模樣……」
怎料這番建議剛說到一半,就被無夷一記冷冰冰的眼神給鎮住了口。
「變成瀾生的模樣?」無夷儼然對此頗為抗拒,音調都拔高了幾分:「難道她只能接受瀾生的臉,見不得我的樣子?」
對於師父的質問,玄章暗叫委屈:這您該去問她啊,我哪裡知道她為何見不得您的樣子……
「這話休再提,我絕不可能變作瀾生的模樣!」無夷厲聲警告罷,轉身離去。
玄章莫名其妙地撓撓頭,師父這是發的哪門子火?就算西鷺一時沒法接受師父,只想看瀾生的臉,他也無能為力啊。
這話剛剛浮現心頭,他茅塞頓開——其實師父並非動怒,而是在吃瀾生的醋?
他不是沒了瀾生的記憶嗎?怎麼還跟自己吃起醋來了?
***
自從無夷離開,西鷺一直到睡著都沒見過他。
半夜時分,她隱約感覺身邊有動靜,可是自己睡得太沉,一時半會兒沒法醒來。
直到四肢緩緩充盈力量,她的神思才漸漸清醒。睜開眼,屋內沒點燭火,啥也看不見。
忽聞輕微的呼吸聲,她頭皮一緊,下意識扭頭。由於太過緊張,西鷺竟沒發現自己的脖子如今可以動了。
她的視線剛剛掃過聲源,黑燈瞎火的視野中,就瞅見一個人形的輪廓,一動不動地坐在她旁邊。
「呀!」她嚇一跳,不自覺喊出聲。
等看清是誰,她鬆口氣地拍拍胸口,一邊忍不住嘀咕:「大半夜的,也不吱聲,好歹點個燈唄。」
「我敢點燈,你敢看嗎?」他問道。
西鷺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我有什麼不敢看的?」
他默默看著她,許久都沒說話。
黑暗中最忌諱看不清摸不著的東西,就如此時,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又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緊盯的目光。
令她不禁後背發涼,心下悚然。
「你抖什麼?」他終於開口,卻是冷冷的質問。
「我,我沒抖……」西鷺聽到自己發顫的聲線,沒好意思繼續狡辯。
「呵!」他將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臂,不客氣地拆穿:「抖得似篩糠,嘴硬嗎?」
西鷺為難道:「黑漆漆的夜裡,被你這麼死死盯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我還能吃了你不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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