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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所言為實,西鷺也需同他言明:「你既知曉仙術,施法為我驅寒即可,怎還……」還躺下來將我摟著,與我十指緊扣!

「我將手掌貼你額頭試你的體溫,卻被你抓住不放,還一直喚我的名字。」他無辜地解釋:「你我夫妻一場,我怎好棄你不顧。」

夫妻一場……

這話恰提醒她,因自己誤以為被瀾生囚禁,一怒之下斷絕了夫妻關係。

她不禁糾結,該如何與失憶的他講清這事,視線不經意落在房間的西南角落。

那裡放著一口紅漆木箱,箱面雕著一鳳一凰,鳳口銜著玉如意,凰爪握著同心結,箱子裡邊裝的是她當年的嫁妝。

那時妖帝雖不願承認他們的婚事,卻也托路蠻蠻給她置辦了娘家的嫁妝。

婚後某一天,瀾生要求她戒酒,且語氣格外強硬。她第一次與他置氣,偏要喝個爛醉!

那時她醉得一塌糊塗,行事頗為莽撞。就將這箱嫁妝帶了回來,還說是為隨時離婚做準備。

將嫁妝帶回空桑山不久,她便跟隨父王去北境征伐狼族,不料受了重傷,被瀾生帶去八風嶺調養。這箱子便被她遺忘在空桑山的屋內,一落就是數十年。

縱觀近些年,她和瀾生的婚姻已然出了狀況。即便沒有這次的誤解,興許也撐不了太久。

瀾生見她久久不動,便順著她的視線,也看見了那口木箱。

三百年的記憶並非全然消失,只是留下了自己意識覺醒後的記憶。而這事恰恰發生在他的意識覺醒不久,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卻不希望她記得太清。

「鷺鷺。」瀾生怕她深陷回憶,及時喚道,然後抬手拍了拍身下的床榻,一本正經地說:「天剛亮,屋外霜氣未退,我再幫你暖會兒身子。」

這一說,及時換來了她的注意力,也換來一記冷眼。

當年的瀾生,臉皮有這麼厚嗎?

***

卻說閻王一行五人抵達東海上空,正要去往東海龍宮。

途中,月姑將自己曾與西鷺交手一事道出來,說她用的都是素舒的法術。

知曉這事的玄章和祝炎面面相覷,東君若有所思地聽著,詭幽則頗為震驚。

月姑見玄章並不驚訝,便猜測他必定知曉其中究竟,遂同他詢問。

玄章想了想,問道:「你們是否聽說巫山近些年怪事頻發?」

詭幽統管刑罰,三界的詭異怪事自然也有所耳聞:「我聽下屬提起,巫山藏著鬼怪,專吃過往男子的陽元和女子的精魄,凡間稱那裡住著個『山鬼』。地府後來派陰兵去捉拿山鬼,卻一直沒看見山鬼的蹤跡,這事擱置一旁,至今未有定論。」

玄章點點頭:「確如三弟所說,可你們不知,那山鬼是咱們的舊識。」

月姑恍然猜到什麼:「莫非是素舒?」

見玄章點頭,詭幽一驚:「她竟還活著?」

月姑又疑:「妖族公主和素舒是怎麼回事?」

玄章遂將前因道明——

多年前,素舒魂息遊蕩到巫山,巫山蘊藏遠古巫神的靈力,無意中助她恢復意識。為了重生,素舒不斷吸食男女魂魄。

一年多前,西鷺在巫山陰差陽錯遇到素舒,遭了她的暗算。

「師父欲將素舒的魂息抽離出來,怎料她竟碎裂魂息,妄圖一步步侵蝕她的魂魄。為救公主性命,師父不得不將素舒的魂息封印在公主的心口。」

聽完來龍去脈,大家才瞭然。

月姑仍有不明之處:「既然已被封印,為何素舒的意識會顯現?那日還操控公主的身子。」

玄章嘆道:「若要將其徹底封印,神力之強,公主身魂俱難承受。師父只好留有餘地,卻造成素舒的魂息會時不時伺機侵蝕公主的神識。若無解決的辦法,總有一天,素舒恐怕會借公主復活。」

詭幽道:「天尊此番拿回龍角,莫非是為了她?」

玄章點頭:「師父別無他法,只能設法為她造一枚心臟。」

幾人聽言,俱是理解。

「僅憑神力卻無法憑空造物。」沉默許久的東君忽然插過話:「先神當初是用天地初開時的兩界土造凡靈肉軀,如今的兩界土已被封存在九天....」

祝炎和月姑視線一接,道:「他要重開九天天門?!」

究竟該如何做,瀾生並未詳說,玄章無言回應。

「東海的龍宮到了。」他突然指著下方,正巧岔開了話題。

眾人俯瞰,下方海水較四周清澈許多,又有瑩瑩白光若隱若現。常人凡眼不可見,神仙之力方能識,那便是龍宮的入口。

大家紛紛跳下去時,東君則在海上駐足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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