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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眉頭一挑:「這本可不一樣的,是我精心挑選過的,特別值得珍藏的一百零八式,畫面極其優美,人物栩栩如生,這可是難得一本呢。」

說著,長寧就塞回幼青手中,笑吟吟地道:「如今就贈予你了,一定要好好研讀,最好啊都試一遍——」

「長寧!」

而後長寧就挨了一陣嗔鬧。

又是被撓痒痒。

險些笑岔了氣。

兩儀殿內,管弦絲竹聲聲,諸臣已候於席間,候著遲遲未至的帝王。

底下有從前一起打過仗的將軍,有些疑惑地暗暗想,陛下素來是個極守時的人,怎麼今日竟來得這般遲?

一旁的陳度望著空蕩的首位,端著酒盞笑了一聲。

只怕是花前月下,佳人實在動人。

皇帝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連什麼禮儀什麼宴席也不知何物。

殷胥快要行至兩儀殿前時,理了理新換的龍袍,又憶起了什麼,抬手摸了下唇,指腹上一抹嫣紅。

他輕輕揉捻,嫣紅暈開。

不經意間,半點緋紅沾在了明黃龍袍的袖口。

在太監的唱和聲中,年輕帝王終於姍姍來遲入席。

一身明黃龍袍,刺繡龍紋在燈火下惶惶而盛,眉目一如既往冷淡,容色清明端正。

宴席終於開始,舞樂奏起,氣氛漸漸熱絡。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言談說笑之聲漸起。

因著今日實在特殊,陳度率先敬酒,名義上雖是敬酒,實際上心裡打的盤算是灌酒。

從前一同打仗時候的將士,也是一同吃酒一同歡聚的,於是也趁此機會也敬酒。

來回灌了幾回之後,一旁的將軍忍不住道:「如此,是不是不大好?」

陳度只挑眉一笑:「好好的宴席,硬是為色所迷,遲了這些時候,不灌幾盞說不過去吧?」

這將軍又望了首位一眼,帝王雖是吃了不少酒,但容色甚至都未改,眉目依舊淡淡,舉手投足之間更是端方自然,還是那麼一副冷淡樣。

這哪裡像是會為色所迷?

便是從前,什麼時候,都沒見過今上對女色假以辭色過。

這將領端著酒盞,呵地笑了一聲。

這陳度又胡唚些渾話來攛掇著人灌酒了。

這話若叫陳度聽見,定然會恨不得搖著人的腦袋,讓人再仔細看看。

這滿面儘是春風自如的模樣,難道不看得人牙酸?

興至酣時,又玩起了投壺。

殷胥今日著實興頭重,也是頭一回參與入此,遂從桌案後起身,行至殿中,從宮人的手中接過投壺所用的箭矢。

一箭即中,贏得滿堂喝彩。

帝王眉目微微含笑,抬手輕折了折袖口,神色淡然自若,滿身清明又威嚴。

而明黃的龍袍袖口之上,是一抹醒目的緋紅。

方才那將領的神色呆在了臉上,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又回頭和其餘幾位將領的目光交錯對望了幾眼。

是唇脂吧。

是吧。

這久久未到的姍姍來遲,整潔的袖口還沾了唇脂。

簡直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這幾個頓時揭竿而起,上前開始灌酒。

今日,非得不醉不歸。

饒是殷胥都有些微微的醉意了。

瞧著時辰已差不多了,殷胥裝作七分醉,而後離了席,往甘露殿而歸去。

甘露殿內。

長寧已然走了,幼青更衣沐浴罷,長發還有些微微的濕氣,只著了件單薄的紗衣,坐在了鸞榻之上,又抬眼看了下滴漏,算了下時辰。

宴席應當還有一陣子才能散。

幼青默默地算計了下之後,終於是忍不住,從軟枕下取出了那本避火圖。

打開細看之後,幼青的眼睛,就由圓睜得更圓。

啪得一聲合上之後,半晌,又被翻開。

幼青認真地一頁一頁看著,而後不禁想,這畫得確實好美。

看至入迷之時,她甚至都沒有聽到外面的通稟聲。

直到隔扇門推開,幼青連忙將小冊子壓在了軟枕下,驚慌失措地抬頭,忙強裝著神色鎮定下來。

可在望見殷胥走進來之時,幼青腦子裡瞬間浮現方才的畫面,耳根臉頰頃刻發燙。

太,太色了。

快離開腦子。

好像做不到。

而後殷胥進來時,就瞧見,幼青整個人都似被煮熟了般,泛起紅色。

他不禁輕輕挑眉。

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成婚很緊張?

而後,下一刻,殷胥目光下移,看見燈火之下,眼前人一身紅色紗衣,近乎透明,似雪肌膚若隱若現,似水的明眸就這般,灼灼地望過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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