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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帝王一襲紅袍而立,俯身很輕地吻在了懷中人的額心。

俊逸的眉目,眸光深深,光影蒙蒙中,容色似玉似月。

幼青眼睫顫動,呼吸微亂。

心跳驟然猛烈。

殷胥伸臂攬在幼青腰上,輕鬆將人放在了桌案上,掌心仍扣在懷裡柔軟的腰肢,他低垂下頭,唇向下移,滑過鼻尖,聽在她的唇畔,他緩緩啟唇:「沒聽清。」

幼青乖乖地繼續重複:「我心悅殷子胥,心悅殷子胥,心悅……」

他吻住她的唇。

幼青撐在身側的手,被大掌輕輕地覆蓋,十指交叉扣緊。

柔軟到沉溺的吻。

分分合合,剛分開一瞬,又追上來,反反覆覆也不知親了多久。

幼青終於小聲道:「嘴巴好麻,沒感覺了。」

殷胥輕嗯了一聲,終於分開,幼青伸手輕輕抱住眼前人,輕輕呼吸,有些蒙蒙地想,好像就這麼安靜地待在一起都不覺得膩。

「想放花燈嗎?」殷胥頓了頓,「有朕親手做的花燈。」

幼青頓時雙眸亮起,仰頭望著他。

明亮的雙眸,滿是亮晶晶。

殷胥唇角忍不住輕勾,把人抱下了桌案。

兩人一同至了河畔的亭中,有宮人早已備好了各式的花燈,還有筆墨紙硯。

花燈的種類極其多樣,有玉兔鯉魚之類,還有芙蕖牡丹之類,幼青一時都挑花了眼,最後還是選了一隻芙蕖花燈,選好花燈之後,又行至石桌旁,準備在字條上寫好心愿,放在花燈之中。

幼青正在鋪紙,殷胥行至一側,瞥了眼正在研墨的常喜,常喜先懵了下,而後突然反應過來,將墨條遞到了皇帝手中,又退得稍遠了些。

亭中,殷胥不急不緩地研墨,幼青想了想,認真地提筆寫字。

「一願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二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願與君歲歲朝暮。」

提筆落罷之後,幼青才想起:「會不會許得太多了?」

殷胥接過她手中的筆,道:「不會。都會實現的。」

硯台中濃黑的徽墨已盡,幼青見狀正要執起墨條磨墨,手腕被握住,正在幼青疑惑地抬頭之時,袖口被仔細地折起。

殷胥道:「仔細弄髒了衣袖。」

幼青臉有點紅,輕輕哦了一聲。

不遠處的侍從,都各自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

他們也是跟著陛下從戰場上過來的,見著陛下殺人不眨眼,整日就冷著一張臉,如今變成這副溫柔模樣,親自給人研墨也就罷了,還什麼怕人弄髒了衣袖,真是聽得人牙酸。

要不說情之一字多可怕,陛下都成什麼樣了?

殷胥略微思索,提筆落墨,只書下簡單一行字。

「願吾妻窈窈,一生平安喜樂。」

書好字條之後,二人又同至河畔,將花燈放置於水中。

夜間輕輕的風,將河上的花燈帶向遠處,蜿蜒河水上滿目的花燈如星辰流淌。

幼青就立在河畔,望著花燈徹底遠去,她著一身月白裙襖,更襯得膚如凝脂,烏髮只以髮帶束起,昏黃的光映在她眼睫,明眸中閃動著星星點點,明媚而生動。

幼青望著花燈。

殷胥低頭望著她。

放罷花燈之後,二人便一同回了棠棣院。

燈火燃得通明,窗外海棠搖曳,映在裡間的桌案。

殷胥坐在軟榻上,伸手攬著將人放在了膝上,下一刻,幼青被咬住唇的時候,默默地心想,是不是親得太頻繁了一點。

過了一陣之後,攬著幼青腰身的右臂,又換成了左臂。

幼青忽然想起了什麼,仰頭望著他:「陛下是不是在那三年裡,回來找過我?」

殷胥低應了一聲,半晌後才道:「在知道你要成婚後,回來過一趟。」

幼青輕輕攥住眼前人的衣襟,臉也埋下去,眼眶驀地酸澀。

兩年前,他孤身走了千里回長安,受了滿身的傷,見著她嫁與了旁人,九死一生回了燕雲,還要說,他這輩子都不會死心。

「殷子胥。」

「朕在。」

「殷子胥。」

「朕在。」

「我心悅你。」

殷胥抱著懷裡之人,緩緩垂下了頭,闔上了雙目,無數遍夢中才會出現的柔軟馨香,連同她一遍又一遍的話語,一同都撞進胸口,炙烈的跳動。

好半晌,他才終於啟唇:「窈窈,再這樣下去,朕永遠都不會放手了。」

「哪怕你有多厭惡,都不會放手,不願意也要鎖在身邊,讓你永遠都跑不了。生同衾死同穴,化作鬼也不放手。」他輕聲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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