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太過貴重,奴才不敢碰。」
丹椒瞪大了眼,不過是一枚香囊,又不是金銀玉器,再說了,就算是再貴重,也沒到這地步吧。
小太監道:「勞煩夫人親自送一趟,這是陛下親口吩咐的。」
貴重是假,要人去面聖才是真吧。
玉葛和丹椒欲言又止,又都暗自恨恨的咬牙,這不就是逼著人覲見嗎?還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幼青放下香囊:「我還沒有梳妝,衣冠不整,恐是不得面聖。」
小太監愣了下,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勸說之時,上方又傳來聲音。
「待稍晚一些,我再親自送過去。」
小太監頓時眉開眼笑,告了聲退就離開了,玉葛和丹椒正要說話,幼青已經先開了口:「無礙,只是見一面而已,正好我也有一些話想說。」
瞧見幼青此刻的神情,玉葛心中生起隱隱的預感,總感覺幼青要做些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直到了黃昏之後,天上飄起了雪。
這場冬雪愈下愈大,幾乎掩蓋一切。
殷胥坐在長生殿中,桌案上棋子落下一顆又一顆,燈花輕爆著,他側頭靜靜地望向窗外,終於垂下眉目。
這麼大的雪,她應當不會來了。
正當殷胥端起茶盞之時,殿外忽地傳來一聲通稟,「沈二夫人求見。」
片刻之後,那道纖細的身影,裹著斗篷走進了殿內,通身落滿了雪,衣領上一圈潔白的絨毛遮住了下巴,只露出雪白的半張小臉,鼻尖都被凍得通紅。
唯有那雙明眸熠熠生輝,從斗篷下看了過來。
殷胥喉結微動,別過了眼,頓了一瞬後抬手倒下一盞茶,只道一句「坐吧。」
幼青輕輕解下斗篷,遞到一旁的宮人手中,隨即低頭從懷中取出那枚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完好無損的香囊,提步走過去,將香囊放在桌案之上。
殷胥沒有看香囊,只望著幼青。
「昨日之事,是朕衝動了。」
「嗯。」幼青神思不屬。
就嗯一聲?常喜在一旁膽戰心驚。
殷胥垂下目,第二遍說:「坐吧。」
幼青沒有動。
常喜頓時睜大了眼,沈夫人可千萬不要胳膊擰大腿,硬氣得跟陛下對著幹。
殷胥抬眉望著幼青,眸光黑沉。
幼青立在原處,雙手放在身前,指節緊緊扣住,頭越垂越低,胸口微微起伏,終於在下一刻,像拋出個大包袱一樣,用盡渾身的力氣說出了口。
「我要和離了。」
棋盤頓時翻倒,劈里啪啦落了一地,黑白棋子在青石地磚上亂跳。
第20章 吻住她的唇。
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整個長安城都在這夜雪裡掩上詫寂,太極宮內外唯余守夜的宮人在風雪中走動。各個宮殿中都點亮了燈火,星星點點的光芒匯成一片。
長生殿內,燈火輕爆,上好的墨玉棋子在滿地亂跳。
那句「要和離了」,仿佛仍迴蕩殿中。
常喜立在一旁,先看了眼仿佛凝住的皇帝,後看了眼站在那裡垂著頭的薛二,又看了眼地上的棋子。
遲鈍如他,也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
停頓片刻之後,常喜終於躬身,試探著小聲開口詢問:
「陛下,這……要不要收拾一下?」
殷胥終於收回了目光。
聽見這問話,殷胥抬眼瞥了下常喜,略抬起了手,手背朝外向常喜示意,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而利落。
這是要屏退眾人。
常喜沒再說話,也沒管地上的狼藉,只躬身退了下去,殿內宮人都隨著常喜一同退了出去。
長生殿內頓時空蕩起來,只剩下一立一坐的兩人,沒有人說話,安靜得只剩下錯亂的呼吸聲。
在這死寂一點點蔓延的時刻。
上方終於傳來聲音,「先坐吧。」
幼青沒有抬頭,終於回神坐下,端起手邊的茶盞,近乎慌亂地飲了幾口。
年輕帝王坐在桌案對面,目中泛起的波瀾終於強壓下來,神情恢復如常,只是唇角仍彎著輕微的弧度。
他抬手將翻倒的棋盤翻正。
紫檀棋盒傾倒著,半盒的黑棋中摻雜著幾顆白棋,他仔細地捻出來,黑棋白棋分開,重新變回原樣。
幼青垂頭飲著茶,靜靜盯著微黃輕泛的茶湯,上面映著她失措又慌亂的神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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