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玉鐲碎了個徹底。
影兒聽到屋裡的動靜,急忙跑了進來,見黎霜看向自己,驚喜道:「小姐,你……」
她見黎霜笑著點頭,跑過去擁住了黎霜,聲音還有些哽咽,「我就知道小姐這樣好的人必不會受太大的苦,都是那些心思歹毒之人的錯……」
黎霜安撫地摸著影兒的腦袋,「我這不是好了嗎,沒事了,沒事了。」
「大小姐——」
裴晏笑著走進屋子,看著黎霜的模樣,盯著她已然恢復了神采的眼睛,沒有像影兒那般驚訝,而是意料之中地笑了一聲,「這下好了,看來皇后沒有騙我。」
「謝謝你。」黎霜的笑容真心實意,語氣鄭重。
裴晏愣了愣,眼神竟有些飄忽,「有什麼好謝的……」
「我去叫凌逸!」影兒看著二人的情況,笑著離開。
屋內只剩下黎霜和裴晏,氣氛倒輕鬆了些,裴晏看著黎霜腳下的碎玉鐲,問道:「不打算留個證據?」
「我沒想那麼多,」黎霜道:「只是我看到這個鐲子的時候,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裴晏「哦」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半個月之後,太子就要娶吳朝暮了。」
「我知道,」黎霜坐在桌邊,「他要娶吳朝暮,可他們好像沒有什麼交集,難道……」
「怎麼,你不想他娶妻?」裴晏抱臂看她,盯著黎霜的眼睛。
黎霜睨了他一眼,「太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我想不想了?只是吳朝暮嫁給了太子,那吳家就不得不換一個支持的人選,倒是好事。」
「說不定他就是這麼想的,」裴晏道:「他這個人看似重情,但永遠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黎霜聞言,疑惑道:「這不好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果他真的因為一己之私放棄該做的事,那他就不是太子了。」
「哎,」裴晏聳了聳肩,搖頭道:「真是一點虧都捨不得讓他吃。」
黎霜聽出了他話中陰陽怪氣的味道,還沒想好說辭,凌逸就從屋外進來了。
自上次黎霜告訴他他可能是流落在外的皇子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找黎霜。
他的臉有些憔悴,眼下有些烏青,顯然這兩天沒有睡好,被什麼事深深困擾著。
「凌逸,」黎霜喊他,「有幾日沒見到你了。」
凌逸咬著唇,走到黎霜面前,道:「小姐,我想過了* 。無論我是孤兒,還是什麼皇子,我都只想陪在小姐身邊。」
「什麼?」黎霜啞然。
「我向來自由慣了,跟著小姐也知道朝廷黨爭的殘酷複雜。就算我是皇家血脈,我也不想認祖歸宗,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小姐當我貪生怕死也好,當我安於現狀也好,我只是不想離開小姐。」
凌逸一口氣說完,神情也輕鬆了很多。
裴晏笑了一聲,模仿著凌逸的聲音,夾著嗓子道:「我不想離開小姐——」
見狀,黎霜打了裴晏一下,朝凌逸道:「只要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就不會強迫你。不過若是哪一天你改主意了,也可以與我說。」
「嗯,」凌逸點點頭,擠出笑容來,「小姐眼睛好了,我還沒恭喜小姐。」
黎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入宮一趟。」
冷宮還是那樣蕭瑟,大門敞開,灰撲撲的門檻和掉漆的牆面都顯示著這裡的人跡罕至。
黎霜抬腳走進,卻沒見到顧如願,除了滿目蕭瑟別無他物。
「我在這裡。」
只聞其聲,未見其人,黎霜不知道顧如願是怎麼知道她來了的,順著聲音的源頭朝乾涸的池塘走去,見池塘邊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忙後退了幾步。
她驚魂未定,看著顧如願手腳並用地爬了上來,一口氣又坐在地上,撩開眼前的頭髮,朝黎霜笑道:「你來了。」
黎霜咽了咽唾沫,朝她身後的池塘看了一眼,「你在下面幹什麼?」
「我偶爾喜歡坐在下面思考,看著那些只剩屍骨的魚,覺得有趣。」顧如願的聲音還是嘶啞著。
黎霜抿了抿唇,道:「你之前告訴我的事情,大概有了眉目。但是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有一位皇子被送出了宮?」
「你居然知道了?」顧如願的眼睛迸發出光亮,「找你果真沒錯。我沒有選擇直接告訴你,是因為我怕你覺得我是一個胡說八道的瘋子,不肯幫我……」
她的笑容有些苦澀,黎霜輕聲道:「你裝瘋,不就是為了保住自己這條命嗎?」
「哈哈哈……」她突然笑了起來,「我這條命早就該死了!要不是為了贖罪,我何至於這樣渾渾噩噩地活著,和行屍走肉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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