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輕笑,「說起來,我掉下懸崖後還遇見過他老人家。他還跟我提過你,說要不是令尊之故,你說不定也……」
她話還未說完,笑容便漸漸淡了下去,看著董昭華帶了些嚮往的臉,認真問道:「昭華,你想做官嗎?」
聞言,董昭華回過神來,隨即搖頭輕嘆,「且不說我已經嫁了人,懷了身孕後更是有諸多不便。就說這世道除了你,哪個女子有這般能耐為官?」
「很多,」黎霜一本正經道:「很多女子的才能都不在我之下,她們只是需要一個時機。」
董昭華愣了愣,「你是準備……」
一聲輕嘆後,黎霜笑了笑,「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時機不是現在,且再等等吧。」
董昭華點點頭,看了眼不遠處,「宴會要開始了,不如我們先過去吧?」
路上,黎霜看著董昭華微微隆起的肚子,問道:「你的夫君何如霏是翰林院掌院,我見過他幾次,但不十分了解,他待你可好?」
提到何如霏,董昭華的眉眼都柔和了些許,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他待我極好……儘管父親不讓我習武念書,但何如霏支持我。」
聽董昭華這樣一說,黎霜也放下心來,笑道:「以後這個孩子若不叫我乾娘,我可不答應。」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董昭華捏了捏黎霜的臉。
「你墜過崖,身子可還好?」
「已經好了,多虧我身邊那個暗衛。」
二人回了自己的席位,黎霜又因為方才的話想起了裴晏來。
凌逸沒有跟著自己入宮,但裴晏必定不會這樣老實。
只是自己到現在還沒發現他的身影,實在是太奇怪了,這並不是裴晏平日的作風。
事出反常必有妖,黎霜心道。
王時予見黎霜回來,道:「你和何夫人原是故交,我竟不知。」
黎霜和她又閒聊了幾句,便看到不遠處福盈公主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侍女面首走來,場面好不盛大。
眾人起身行禮,得了起身後又回原位。馮玲讓眾人不要拘束,隨即便有舞女上場獻舞。
不知道是不是黎霜的錯覺,馮玲今日似乎格外高興,甚至還時不時看向自己這邊。
黎霜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心思早已不在面前的舞女身上。
她皺著眉,面色有些沉重,王時予適時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不適。
黎霜稱自己沒事,內心某處在叫囂著自己已經不能在這裡多待了,起身要離席之時,上首便傳來了馮玲的聲音。
「諸位。本宮今日高興,不止是因為本宮愛寵已滿周歲,還因為本宮昨日新收了一俊美非凡的面首,雖有些不聽話,但模樣甚是出挑。待本宮馴服了他,定讓他改日給諸位獻上一舞!」
眾人聞言,皆起身祝賀馮玲。
黎霜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恭賀之聲,腦海空白一片,心亂如麻。抬頭時,正好對上了馮玲看來的視線。
她徹底知道了自己的不安源自何處,所以立刻找了身子不適的理由離席,避開了人多的地方,開始在宮中漫無目的的遊走起來。
宴席上,馮玲的貼身侍女上前,與她耳語了幾句。
馮玲聽罷,置之一笑,「讓她去找。那藥藥性兇猛,他根本抵擋不住。所以黎霜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和他在宮中苟且,被本宮抓個現行,從此身敗名裂。要麼棄他於不顧,讓他好好認清自己該跟著誰。正好試試他的脾性,畢竟但凡有一絲不忠的人,本宮都不會要。」
貼身侍女聞言,只道公主聰慧。
馮玲淡淡一笑,抬眼看著面前跳舞的女子,拍手道:「好!」
另一邊,黎霜腳步越來越急,四處張望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迫切地想找到裴晏。
只是通過馮玲說出那一番話後又朝自己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這個行為就可以推斷出,她所說的那個新收的面首,就是裴晏。
而自己至今未見裴晏,一定被馮玲關起來了。他武藝高超,怎麼會這麼輕易被馮玲控制呢?
黎霜越想越覺得著急,絲毫顧不上自己現在在宮中隨意走動的行為有多麼大膽,已經走到了一處宮門大開的殿宇。
她停在門口,內心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她,裴晏就在裡面。
儘管一路上不見一人很可能是馮玲的陷阱,但黎霜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不能讓裴晏落到馮玲手中,就是不能。她想在自己手中搶人,可不能憑這種陰損又上不得台面的法子。
於是黎霜沒有絲毫猶豫地抬腳入內,推開正廳那被關上的房門,果不其然見裴晏正坐在不遠處的床榻上。
黎霜喊著裴晏的名字,見他面有異色,此刻正靠在床柱上,眼睛死死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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