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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霜越聽越覺得荒謬,「以一敵百,這是寫什麼話本子吧?」

「似乎確實……」影兒正思考著,屋外便走進一人。

那人跨著大步子,假以亂真的馬尾盪在身後,隨著玄色而來的,是他慣有的腔調——

「大小姐!」

凌逸抬手制止了裴晏要再往前走的動作,示意他就站在此處,剛好離黎霜三步之遠。

裴晏挑眉,「行,」他看著黎霜,「聽說那賭場被端了,簡直大快人心。」

這人神色飛揚,黎霜打量了一下他的臉,淡道:「你乾的。」

「什麼?」裴晏道:「又成了我乾的了?」

黎霜已經習慣了他演戲的樣子,以致於能一眼看出他到底是不是在誆騙自己。

「看你的脖子。」黎霜虛指了一下裴晏脖頸的右邊。

見裴晏面有疑惑,凌逸拿過一旁桌上的銅鏡給裴晏。

銅鏡中映出的,正是裴晏脖頸側那紅艷艷的梅花印記。

裴晏如見髒物,放下銅鏡,抬手對著那處擦了又擦。

黎霜看著他動作,好笑道:「那賭場有一規矩,凡入內賭博之人,都必須在脖頸上印梅花印。而那印記有劇毒,只要賭博之人妄想出老千或偷竊,他就得不到解藥,三個時辰內暴斃而亡。」

「不是吧,」裴晏抽了抽嘴角,「那我都已經過了四個小……兩個時辰了。」

「還說不是你,」黎霜好整以暇地看著裴晏欲哭無淚的表情,道:「有這樣的武功,長安可找不出多少人來。」

凌逸算其一,但他今日並未出過黎府,所以只能是裴晏了。

裴晏見自己已經辯無可辯,聳聳肩,「好吧,我承認。」

「說說吧,」黎霜喝了口茶,「怎麼做到以一敵百的?」

這麼細節,那黎霜的消息也忒靈通了些,裴晏心道。

他撓撓頭,「沒有那麼厲害。我偷偷撒了點藥粉,自己又提前吃了解藥,那些人沒多久就暈乎乎的了,一推就倒。」

黎霜半信半疑,畢竟裴晏做的事有利無弊,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她微眯了眼,「你為什麼要自己去做這些,還不提前告知我?」

「這個……」裴晏眨了眨眼睛,「那天我瞧著西廠和巡京衛的人抱團欺負人,不把大小姐你放在眼裡,所以給他們一個教訓。」

聞言,黎霜更加懷疑,「就因為這樣?」

「對啊!」裴晏道:「我可是大小姐的暗衛,大小姐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大小姐所指就是我之所向!」

這話……怎麼聽上去怪怪的?

儘管再怎麼懷疑,黎霜也再問不出多的東西來了。至少裴晏幫她解決了這個難題,無論目的如何,她都是受益者。

賭場一倒,西廠和巡京衛之間的聯繫點就被切斷了一個。

「現在的重點不是我的毒麼」裴晏抿唇,似對黎霜的視若無睹有些不滿,「我都不知道解藥藏在賭場的什麼地方。」

黎霜一笑,「你是功臣,日後我會常去你的墳頭祭拜的。」

「不是吧」裴晏好笑道:「大小姐怎麼還是這麼狠心,我們可是……」

凌逸眉頭一擰,「你和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黎霜冷眼看著裴晏,「這毒不罕見,我有解藥。」

既然背後的人都和馮御有關,那手段也應當如出一轍,毒也不會例外。

影兒心領神會,去柜子里拿出藥瓶遞給裴晏。

「大小姐也不捨得我死,對吧」裴晏吞下解藥,笑得恣意。

凌逸冷笑,「自作多情。」

「賭場被端了?吳之恆是幹什麼吃的」馮御憤然道。

衛霄頷首,「那小子下了迷藥,誰也不察,所以……」

「呵,」馮御冷哼一聲,「居然能被一個小子耍得團團轉。查出他是誰了嗎?」

「並未,」衛霄面有憂色,「那人神出鬼沒,我們的人沒有跟住。」

馮御沉了臉,道:「真是一群廢物。別讓我知道他是誰。」

衛霄不敢接話,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了些。

大理寺內,黎霜聽完孟令輝的話,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吳之恆怎麼敢如此做?應家雖不算什麼大族,也由不得他如此欺壓吧?」

孟令輝道:「確實如此。吳之恆說應家有謀逆之嫌,帶著人強行闖進了應家的院子,把應老和應甫都下了西廠大獄……」

「荒謬,」黎霜皺眉,「他可有證據?」

孟令輝輕聲道:「道聽途說……」

「簡直欺人太甚!」

「吳統領,此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黎霜攔住帶著人在街上巡邏的吳之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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