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對這個並不是很感興趣,「幼稚,這都是給三歲孩童玩兒的東西。」
「還以為大小姐你已經七老八十了呢,」裴晏朝黎霜走來,「別浪費我的一番心血呀。」
黎霜不明所以,但還是被裴晏軟磨硬泡帶去了鞦韆上坐著。
鞦韆的靠背上被裴晏蓋了厚厚的草,黎霜卻沒有靠在上面,只是坐得筆直,兩手抓住藤條。
「抓穩了,大小姐。」裴晏推著鞦韆,慢慢地越盪越高。
黎霜死死抓著藤條,大驚失色,「做什麼」
「當然是讓大小姐開心開心。」裴晏似渾然不覺黎霜的恐懼,甚至加大了力度。
「裴晏!」黎霜喊道。
鞦韆突然停了,黎霜那似要飛走的魂魄終於飄了回來。
裴晏轉到了黎霜面前,半蹲著仰頭看她。
鞦韆上的女子還未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本來就不怎麼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手還失魂落魄地抓著藤條。薄唇微張,眼神迷離,顯然是被嚇得狠了。
「大小姐」裴晏伸出手,在黎霜的眼前晃了晃。
黎霜眼神聚了焦,看著蹲下的裴晏,怒從中來,「我就知道你未安好心,怕是存心要害我。」
這幅怒容生動又有靈氣,裴晏樂見其成,道:「哪能害大小姐呢我不過是看這些天大小姐煩悶,給大小姐找點樂子罷了。」
黎霜冷哼一聲,「找樂子是這麼找的有時候我真想剖開你的腦袋,看裡面是不是灌滿了井水。」
她話說得很快,字句像汩汩清泉一樣往外蹦。
「真生氣了」裴晏湊近看黎霜。
黎霜正在氣頭上,按著裴晏的額頭讓他離自己遠了些。
她不說話,眸子中含著冷意,就像無數次看向罪犯的眼神。
裴晏突然感覺有些冷,看向黎霜的眼神更加認真,「對不起,大小姐。本來是想著,你這幾天都沒怎麼笑過,讓你高興高興。」
刮過一陣寒風,黎霜也不想再和裴晏掰扯,起身進了屋。
屋裡燒著炭盆,是和外面截然不同的天地。
黎霜見裴晏進屋帶上了門,便抬手推開了身側的窗戶。
「開窗戶做什麼,冷風都吹進來了。」裴晏一撩衣袍,坐下時雙腿岔得很開。而後雙肘撐其上,附身湊近炭盆,搓手烤著火。
黎霜看了他一眼,淡道:「門窗緊閉,會中煤炭毒。土坑漏火氣而臭穢者,人受熏蒸,不覺自斃,其屍軟而無傷,與夜臥夢魘不能復覺者相似①。」
「什麼意思」裴晏歪著頭,一臉疑惑。
黎霜微眯了眼,「就是說,燒炭盆時門窗緊閉,會中煤炭毒,使人在不知不覺中死亡。」
她之所以記得很清楚,因為黎霜曾遇到過這樣的案子。一戶人家冬日燒炭盆,門窗都緊緊閉著,一家三口都死在了睡夢中。
裴晏有些後怕,「還是大小姐見多識廣,我還不知道呢。」
黎霜掃了眼窗戶下的水盆,道:「記著便好,總是要惜命才是。」
劫後餘生,她已經對生死有了更深的認知。
「所以這盆水也是為了防止中毒的」裴晏也看向水盆。
黎霜沉默地低著頭,算是默認了。
裴晏身子暖和了些,看著黎霜散著的頭髮離火焰極近,殷勤道:「大小姐,我給你梳梳頭。」
「不用。」黎霜下意識拒絕,將頭髮抓到身後。
但是這種狀態並沒有維持多久,頭髮又往前散了下來。
黎霜煩不勝煩,索性不再去理會。
裴晏起身,自顧自走到黎霜身後,「梳個頭又不會少塊肉,是吧而且你這樣容易燒著頭髮,大小姐也不希望這樣吧」
黎霜無言以對,「你會麼」
「可能吧。有梳子嗎」裴晏四處打量。
「梳子你說的是櫛」
裴晏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不確定,「應該就是那個玩意兒,有嗎」
黎霜搖頭,「這裡何來櫛」
「沒事,不用梳子也行。」裴晏拿起黎霜的一縷頭髮。
黎霜身子有些緊繃,頓時後悔,「我何曾允過你這樣逾矩」
裴晏笑著,知道自己手中還握著黎霜的頭髮,她不敢動作,「那怎麼辦我已經上手了。」
「登徒子。」黎霜又罵。
「好好好,登徒子。」裴晏敷衍著,手上動作未停。
「你要是弄斷了我一根頭髮……」
裴晏一笑,「哈哈,放心吧。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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