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咬了牙,心道天要亡我。
她的身子幾次碰到崖壁又彈了回去,將她的一側衣裳都磕破了。
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黎霜的心臟跳得很快,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只覺得眼前的景色都在往上飛速移動,灌進口鼻的空氣都是那樣迅疾和稀薄。
她想好了,要是這樣死去,總比死於那群土匪刀下,再被安個意外橫死的名頭好得多。
於是黎霜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身體的墜落,默數著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就在她坦然等死的時候,黎霜橫著的身體重重掉在了一根粗壯樹枝上,抵消了極大部分墜崖的作用力,將黎霜彈回了地面。
她疼得呲牙咧嘴,背部的巨大痛楚讓她幾欲暈厥。
黎霜趴在地上,面色蒼白,扯出一抹笑來,「看來,天不亡我……」
這樣萬分之一的可能都降落到了黎霜身上,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大難不死,她覺得慶幸萬分。
眼前不遠處便是一處山洞,正是躲避的好去處。
既然上天給了黎霜活下來的機會,她就不會再輕言放棄。
所以她伸出手,用五指死死扣住地面,一點一點向前挪動。每動一寸,她身上的痛苦便加重一分。
夕陽西下,最後的殘照也被山頭遮蔽,只留下漆黑冰冷的夜幕降臨於崖底。
黎霜覺得自己像自己曾見過的小毛蟲,在地上挪得很慢,卻也沒有停下過。
她終於到了山洞裡,離洞口有十來尺左右的距離,不近不遠,已是最好的去處了。
可是黎霜已經沒有力氣了,發生的一切讓她心力交瘁,連保持眼睛睜開這樣的動作都顯得艱難無比。
她的手髒污不堪,稀泥混合著鮮血,噁心又粘膩。她知道自己身上也必然是傷痕遍布,鮮血直流,可是她顧不上了。
她想閉上眼睛休息,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還跑?」
裴晏將刀架在面前人的脖子上,一腳踩在那人的膝蓋處,語氣危險,「說,賀銘怎麼了?你們又是做什麼的?」
已經被裴晏制服的幾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我們……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那些話也是別人讓我們說的,我們不知道賀銘其人……」
「不知道?」
裴晏顯然不信,踢了那人一腳。
「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
見幾人都開始求饒,裴晏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奉命行事。
他的眼睛轉得很快,腦中閃過千萬種可能。
突然,他睜大了雙眼……
「靠!」
他被耍了!他被這些人引走,好對黎霜下手!
裴晏又咒罵了幾句、狠狠踩了面前人一腳、展臂飛上枝頭,很快消失在這片樹林裡。
不出半刻鐘,裴晏便發現了地上動作十分怪異的白馬。
他一躍落地,見那白馬後腿處被長槍扎中,傷口處的血順著後腿蜿蜒而下,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血跡。
裴晏上前取出長槍,用刀割下一塊衣料簡單包紮了下白馬的後腿。
他順著地上的血跡看去,長長一條,蜿蜒至樹林盡頭。
直覺告訴裴晏,他應該跟隨著這個特殊的指引前進。
越往前走,裴晏心裡的不安便越來越強。
「系統,她在哪裡」
無人回答。
裴晏咬牙,由疾走變成快跑,直到——
乾涸的血跡在懸崖邊和另一邊的血印連成一整條,顯然是那匹白馬跑到這裡便掉了頭跑走了。
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跡,只有數不清的腳印。
裴晏心跳如鼓,某種猜測似乎要應驗。
懸崖邊,兩道明顯的足印格外刺目。
於是裴晏終於知道了黎霜的下落。
他有一瞬的迷茫,大腦幾乎一片空白,眼前是萬丈深淵,似乎想讓他也跳下去。
那……
裴晏只懵了剎那,回神後的眼睛裡除了不知所措,還帶了某種決心。
「系統,宿主死了還能復活嗎」
他的最後一絲希望隨著意料之中的寂靜而消失殆盡。
裴晏垂眼,凝視著身下深藪,眸子裡似有化不開的霧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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