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樓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著面前的蛋糕。
依舊很甜,味道也沒有任何變化,是前幾天她吃過的那種。
但是為什麼,吃著吃著,自己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明明是甜的啊。網上不都說,吃甜的會讓人心情變好嗎?為什麼她的心情還是這個樣子?
為什麼她還是會想起何銘雪和自己說的話?
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能夠這麼輕描淡寫的告訴自己,他們早已經離婚了。
而離婚這件事自始至終姜樓都不清楚,也沒問過她的意見。
沒有前奏,沒有暴雨,只是平淡的夜晚裡,將她送到了周祁銳這裡。
原來離婚從來就和孩子沒有關係嗎?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最開始她聽何銘雪和周祁銳的話,待在周家沒有回去姜家,那她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事實了?
鼻子微酸,甜膩的感覺逐漸變得苦澀。她咬牙咽下後,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好疼,像是刀割過一樣。
壓抑的情緒再也無法止住,她緊緊握著叉子,一口一口地將蛋糕往嘴裡送,好像餓急了的架勢。
周祁銳目光平靜,始終看著她。
過了十幾秒,面前的蛋糕只剩下一個蛋糕盒,再也沒有東西能夠塞進嘴裡後,周祁銳微微嘆息,放下了自己手裡的叉子,對她說:「姜樓,沒必要憋著。」
這時,一直沉默的姜樓忽然發出一聲哽咽,手裡的叉子落在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她抬頭,看向了周祁銳。
女孩嘴裡鼓鼓囊囊的,塞滿了蛋糕,雙眼猩紅,憋滿了眼淚。眉毛皺成扭曲的模樣,渾身都在不停地發抖。
幾乎下一瞬,鼻尖聳動,眼淚便落了下來。
周祁銳眼神閃爍一瞬,眉心緊擰。
與前幾次的狀態不同,這一次,眼前的女孩選擇了克制。但這克制沒有任何用,反而讓一切都處在即將崩潰的邊緣,懸崖邊的石塊抖落,昭示這腳下的路本就不是安穩的。
強忍著這種感覺,只會讓人看著更加的心疼。
周祁銳抽了幾張紙,遞給她:「別逼著自己吃。」
他的聲音很淡,卻仿佛刺破黑暗的一柄利劍,「砰—!」一聲,碎開的不只有黑暗,還有姜樓壓在心底的痛楚。
她說不出話,但直接抓住了周祁銳的手。
用力,是比第一次掐他的力道還大的力氣,指尖幾乎是以要嵌進他手掌的目的而去。
生疼的感覺惹得周祁銳倒吸了一口冷氣,但他始終沒吱聲,像第一次一樣,任由她掐著,將痛苦報復在他的身上。
姜樓抓著他的手,指尖嵌入的部位,雙方都泛上了白色。她只是不停地搖頭,像是在否決父母的決定,又像是不理解自己的痛苦。
周祁銳垂眸看著她,女孩原本建立好的、用來裝給何銘雪看的圍牆在這一刻崩塌,所有的不解、不甘、痛苦,乃至絕望,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她終究是個孩子,就和多年前,周祁銳一樣。
他知道這種感覺,也知道這種情緒並不會在幾句話或者是極短的時間裡自愈。
這需要很長的時間。
周祁銳將紙巾塞進她的手裡,柔聲說:「沒必要憋著,有什麼情緒直接發泄出來。」
「沒人可以逼你。」
但姜樓始終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手上的力道不減,眼淚一滴一滴往下砸。
她嘴裡滿是東西,就連嗚咽的聲音都變得艱難,讓周祁銳心裡一揪。
他咬重語氣,帶上了幾分訓斥的意味:「吐出來。」
姜樓一把抓過他手上的紙巾,將嘴裡咽不下去的蛋糕全都吐了出來。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原本被堵塞住的聲音徹底得到解放,她的哭聲終於被放了出來。
女孩不停地用手背擦拭著自己的眼淚,讓憋了許久的情緒隨著不停湧出的眼淚一起宣洩掉。整個蛋糕店裡除了兩名員工後,並沒有其他的客人,安靜的狀態下,女孩的哭聲無限制放大,一點一點敲進了周祁銳的心裡。
就這樣,被夜色鋪滿的蛋糕店內,本不會坐在這裡面的周祁銳沉默的陪在姜樓身邊,看著她哭了好久。
——
時間很快來到開學日。
那日周祁銳在等到姜樓情緒漸漸穩定,才開車將她送回了周家。但是在家裡也僅僅是呆了一個晚上,他就回到了公司,中途沒有在回來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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