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開之前,住的就是周家。」周祁銳說,這個解釋很短,甚至沒帶有任何的主觀情緒,只是向面前的人陳述著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姜樓瞭然,被雨傘遮擋的雨水從傘骨處滑落,滴落在地,思索片刻,她抬頭,揚了抹笑:「不用了,以前就因為我自己的事麻煩了您好久。」
周祁銳握著行李箱的手一緊,重複道:「住回來吧。」
「不用麻煩了。」她直接拒絕,仿佛下定決心了一樣。
周祁銳的視線一沉,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因為雨傘的移動,姜樓不得不跟上周祁銳的步子。兩人來到一輛邁巴赫前,車裡等候多時的羅彥便迅速的下車接過了周祁銳手裡的行李箱,將行李箱放進了車後箱裡。
姜樓本想制止,但剛伸出去的手直接被周祁銳攔截,手腕被他虛握住,姜樓呼吸一滯,連忙抽回。
周祁銳沒在意她的動作,那隻落空的手轉而握住了門把手,將車門打了開。
兩人站在車門前,開門的人沒說話,被收了行李的人也沒說話,好像只要耗著,這輛車就不會走一樣。
良* 久,身邊的人輕聲嘆了口氣,他低眉看了眼身邊的女人,四年不見,個子倒是長了,但是膽子一點沒長,還是這樣怕他。
「你就這麼怕我?」周祁銳不解,腳下換了個重心,盯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此時的男人雖然穿著一身西裝,但身邊那股嚴肅的氣場已經淡了下去,帶上了幾分鬆散。
姜樓被戳穿了心思,只覺得自己的臉噌得一下熱了起來。
「嗯?」得不到回答,周祁銳又問了一遍:「我是會把你賣了?」
完全鬆散下來的時候,周祁銳說話是帶著些尾音的,懶懶散散的,夾雜一些成熟男人的性感。
姜樓遭不住他的一番詢問,直接閃進了車內,將車門一拉,徹底隔開了周祁銳。
車窗外的男人停了幾秒,才轉身從車後身走到了另一側的車門。
車門打開又合上,姜樓始終不敢去看坐在身側的人。
車輛緩緩啟動,雨刮器有規律的移動著,時間拉長,極度緊張的時候,姜樓下意識會去看令她緊張的來源。但自己的視線還沒有落實,只是餘光一瞥,就看到了對方轉過頭,看向自己。
大腦突然宕機,姜樓慌忙地收回,將身子往車門的方向靠了靠,將自己縮了起來。
「我是瘟疫?」周祁銳看著她這幅樣子,實在忍不住地問。
姜樓第一次被送進周家的時候,還帶著點傲氣,會和周祁銳提意見,也會叉著腰和他劃分一些屬於自己的領地,一舉一動都和尋常家裡被寵愛的女兒一樣。
但那時姜樓的母親已經患了重病,雖然積極接受治療依舊回天乏力。也許正是預料到了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姜樓,何茗雪最後將姜樓送到了周家,拜託寧肆照顧自己的女兒。
但那時寧肆已經出國了,所有的事都落在了他周祁銳的身上。
他原本沒怎麼當真,不過是家裡多了個人,而且他一個男人又怎麼會照顧小姑娘,不過是雇了個保姆來接下了照顧她的事。
不過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多久,何茗雪去世的消息就傳到了周祁銳這裡。沒過幾天,姜澤先就把自己養在外面的情人接了回來,還帶著一個只比姜樓小四歲的女兒。
那一瞬間,小姑娘所有的傲骨都被敲碎了,也是那一天起,小姑娘開始事事小心討好,懼怕他。
仿佛將自己打入了塵埃。
但是為什麼要怕他呢?周祁銳其實找不到原因,因為每次視線相交的時候,姜樓都是落荒而逃的那個,就像見到了什麼追著她趕的怪物。
姜樓渾身一顫,結結巴巴地回答:「不、不是。」
周祁銳輕嗤一聲,脫下身上已經有些濕了的西裝外套,擱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將視線落在了窗外,顯然不信她嘴裡蹦出來的話。
路過紅綠燈,車輛被迫叫停,姜樓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男人的側臉極其優越,銀框眼鏡後的眼睛微垂,看著窗外的風景。深色襯衣雖然將他的身體線條藏住了,但依舊能夠看出他的身材很好。
姜樓舔了舔發乾的唇,因為緊張,她不停地摳著自己的指甲蓋。
內心糾結了許久,直到車輛再次起步,姜樓才鼓起勇氣,徹底轉過身看向周祁銳。
「周、周總......」本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妥當,但是一開口還是不免磕絆了起來。
「嗯?」周祁銳轉過頭,懶懶看她,「舌頭捋直了再說。」
姜樓一噎,吞咽了一次後才繼續說:「我想和您聊聊萬姜的事...」
周祁銳沉默地聽著,並未說話,但他的視線卻一直聚焦著,沒有從姜樓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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