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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汴梁一個小官,因各方面都不偏不倚,換言之和了一輩子稀泥,慢慢熬到三司使,被蕭太后選中,一夜間成了皇帝。張廷穿上龍袍後,從沒有覺得揮斥方遒,只覺戰戰兢兢。

他入仕以來雖無建樹,但深諳一點,槍打出頭鳥,任何時候都不要成為出風頭的那個。他謹小慎微了一輩子,臨了,卻出了大大一迴風頭。

他被選為皇帝,被迫豎成一張靶子,受所有人審判。他不敢得罪北梁人,也不敢得罪舊主趙家,更不敢接受別人示好。這種時候收錢收人,是要上斷頭船的!這二十多名侍衛,是他為官多年,積攢下的全部家底。

遇仙樓之約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更不會通知北梁守軍來埋伏。越王失蹤,兩萬精兵幾近全殲,守城的北梁軍隊如今正亂成一團,根本沒空搭理張廷。張廷也得以不聲不響出宮,來遇仙樓赴這場鴻門宴。

遇仙樓是正店之一,汴京繁華那會是南北客商聚集之所,熱鬧得很,可惜自從北梁人占領汴京,客商大大減少,遇仙樓也蕭條下來。今日更是門庭冷落,一路走來,一個外客都沒見到。

店內的小廝看到他身後的侍衛,臉色變都不變,殷勤地引著他往樓上走:「客官,這邊請。」

小廝替他推開門,躬著身退下。張廷定了定神,往包廂內看去。

大方雅致的包廂內,一個穿著暗紫色勁裝的女子緩緩起身:「楚皇陛下,我家主上等您很久了。」

張廷掃到對方臉上的疤,嚇了一跳,根本無暇關注此女的容貌。離螢習慣了男人對她避如蛇蠍,不為所動,轉身拉開對面的椅子:「陛下,請。」

張廷提心弔膽坐下,然而這個刀疤女子並不坐在對面,而是垂著手,恭敬站在椅背後。張廷正疑心難道還有人來,沒防備面前突然傳來一道女子聲音:「張郎中,令慈風濕可好些了?」

張廷唬了一跳,這才注意到桌案上放著一枚海螺,女子聲音便是從這裡面傳出。這道聲音清冷柔和,咬字優美,略微有些啞意,似乎還在發熱,但不掩其從容不迫、不怒自威的氣度。張廷馬上就聽出來是誰了。

郎中是張廷在汴梁還是燕朝國都時候的官職,那時他官小人微,在朝中毫無存在感,皇帝帶著宮廷南渡,汴京顯族及高官近臣皆各顯神通護駕南行,他因家貧以及老母年邁,並未追這陣熱潮。後來北梁人攻入京師,他從小小的郎中一路高升,最後做到了三司使。郎中這個名字,他已許多年沒聽到了。

而他母親風濕發作,卻是半年內的事情。張廷暗暗膽顫,這位當政時張廷也在,知道這位不拘一格,耳目眾多,尤其是皇城司,號稱無孔不入。沒想到她在汴京的眼睛埋得這麼深,哪怕朝廷已不在了,她依然消息靈通。

張廷對著海螺拱手,笑道:「參見殿下。多年不見,殿下萬安。」

「我已宣告天下,不再是燕朝的公主。」趙沉茜的聲音穿過海螺,泰然自若道,「何況,如今郎中已貴為天子,何必給我請安?」

張廷的麵皮抖了抖,依然端著笑,拱手道:「殿下說笑。舊主之恩,故國之情,某愧不敢忘。」

至於怎麼個不敢忘法,就看趙沉茜能開出什麼條件了。

趙沉茜除夕在蘆荻塢泡完水後,回來就發了熱,直到昨日身上才輕便了些,命藏在汴京內的離螢行動。在容沖還沒有攻下應天府前,趙沉茜就命離螢、周霓化整為零,帶兵潛入汴京,以資內應,這就是她們的秘密任務。

容沖見趙沉茜嗓子不舒服,不動聲色端了杯薑茶來,趙沉茜潤了潤喉,不慌不忙對著傳音海螺開口:「郎中大義。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北梁不會讓漢人長治汴梁,劉豫、劉麟就是例證。他們父子對北梁忠心耿耿、言聽計從,劉麟更是在幽州為官多年,深受蕭太后器重,就算如此,還不是像棉紗手套一樣,幹完髒活,說扔就扔了。一個被趕下台的傀儡是什麼下場,郎中想必比我清楚。郎中不忘故國,故國百姓也不會忘了你,若你棄暗投明,助義軍打開城門,庇佑汴梁百姓不受戰火所擾,我願封你為異姓王,食邑千戶,賜丹書鐵券,我有生之年,定保你家宅平安,子孫無虞。郎中以為如何?」

趙沉茜說的道理張廷都懂,要不然他不會來這裡。但是張廷聽到條件,多少有些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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