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瞳孔微縮，她被林嘉然的話震驚了一瞬。系統的存在都是足夠隱秘的，原來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發覺它的存在。與之對應的，宋杳任務者的身份也不會被察覺到。

她手下用力，林嘉然的胳膊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彎曲起來。

宋杳毫不掩飾自己語氣里的殺意：「你知道我的事情……你也是快穿局裡的人吧。」

宋杳篤定道：「不，不是你。」她抬眸，眼睛緊緊盯著白色牆壁上的虛空之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林嘉然腦海裡面存在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叛逃的系統，墮落的主神？」

林嘉然陰惻惻的笑了，她眼底瀰漫起血紅色。

她偏頭，聲音冷然：「它們是真的喜歡你，什麼事情都和你說了。」

宋杳垂眸：「不是000它們和我說的，而是我自己猜出來的。你為什麼要選擇神墮？你知不知道主系統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聽到自己的系統，主神神色微變：「它和我有什麼關係？」

「它和你沒有關係，林嘉然也和你沒有關係。墮落的神也只能躲在一個小姑娘身體裡面，苟延殘喘。」

「不。」主神笑道，「她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小姑娘。」或許是認為自己勝券在握，主神並沒有隱瞞宋杳什麼事情，如倒豆子一般全都吐露出來。

「林嘉然和我做了一個交易，你猜猜這個交易是什麼——是殺了你！」

「你知道你的存在給多少人都帶來了不幸嗎？不管是林嘉然還是季溫珩，他們都活在你的陰影裡面。」

「季溫珩就是個犟種，無論被你騙多少次依然會站在你的身邊，但林嘉然不一樣，她愛你也恨你。」

宋杳心臟一陣鈍痛，就像一把小刀不斷劃開她的心臟。腦海裡面的景象逐漸明晰起來，一直被塵封著的記憶展開。

她看到以前的「自己」。

和宋杳現在一樣，肆意張揚，遊戲人間。再之後，就是倒在血泊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季溫珩跪在她的身邊，用力攬住她，痛苦地哀嚎。

這是她嗎？

「這是你啊。」主神笑道，「在你還沒有被系統綁定之前的記憶啊，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為了救你，季溫珩創造了快穿局。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你的軌跡。」主神語氣低沉下來，莫名自嘲，「而我，也根本不是什麼主神，不過是被捆綁的傀儡而已。」

宋杳神色不變：「是嘛。」

「主神」對宋杳淡然的反應很失望，祂沒有看到宋杳失去理智的模樣。

「我好像想起來了。」宋杳眼皮微抬，「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季溫珩想要救我，林嘉然也想要救我。」

只不過兩人採取了大相逕庭的兩種方式。

宋杳舉起手裡的小刀，抵住林嘉然的脖頸。她討厭這種空白的感覺，或許要從根源上出發才能解決問題。

「你不能殺她，她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是世界的支柱，除非你想死在這裡。」主神有些得意，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親自動手。」宋杳站起身來，鴉羽在自己的眼瞼處掃成一片陰影，「我很惜命，我不會冒一絲風險。」

「主神」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凝固，就被衝進來的一道黑影踩到了地上，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利刃劃破了脖子，整個人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季溫珩抬眸，輕輕將眼尾泅上的那一滴血漬抹去，看向「林嘉然」的眼神陰鷙又冷漠，還有閒心甩了甩沾到手上粘膩的血跡。

他擋在宋杳面前，像是一尊煞神，守護著他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