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湯文文看著眼都看直了的錢露,聲音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有力,柔柔弱弱地輕聲問著。
錢露舔了下突然發乾的嘴唇,鼻腔忽地升起一股難以壓制的酸澀感,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淚水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到了她的皮鞋尖上。
「好看, 很好看。」她慌亂地點著頭,驚喜之意毫不刻意,更沒有任何表演痕跡, 這是她的真情實感。
是啊, 她應該了解自己的,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排練和預演,她愛的人為她穿上了婚紗, 那一定就是最美的啊。
一定是啊。
任萱看著錢露情難自已地向著湯文文走過來時,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步,剛好被準備拉她的宋凡秋從後面抱了個滿懷。
「走, 我們也試試,我看到一件很適合你的婚紗。」宋凡秋的聲音從任萱的腦後傳進耳朵, 痒痒的,熱熱的。
任萱驚訝回頭, 看到宋凡秋帶著羞澀笑意的臉頰,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退進了隔壁的試衣間。
謝靈和紀雪的帘子,在任萱那邊的帘子放下時撩起。
紀雪挽著謝靈的胳膊從帘子後面緩步走出來,流光紗裙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牆角的多面鏡子裡她們是如此奪目而登對。
湯文文被突然輕動的錢露緊緊抱著,半晌才發現自己有限的視線範圍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她拍了拍錢露的肩膀,剛想問人都去哪裡了,就聽到錢露埋在她的頸間悶聲道:「老婆,別動,再讓我抱一會兒,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你太美了,美得讓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湯文文試著歪了歪腦袋去找尋不見的朋友們,結果發現自己被抱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
錢露感覺到湯文文的動作,卻沒領會到她的心思,只覺得自己的耳輪被她耳側的髮絲磨得臉頰發癢,癢得她只想笑。
她勾了勾唇角,心情無限美妙:「乖,再抱一會兒,一會就好。」
湯文文被抱得難受,她長出一口氣,無奈地問道:「你覺得自己在做夢?」
錢露甜滋滋應聲:「嗯,飄飄然的。」
湯文文聲音又低了些:「你覺得不真實?」
錢露:「有一點。」
湯文文瞭然:「我來幫你。」
「啊?」錢露剛想鬆開懷抱問她要怎麼幫,就覺得後腰猛地一疼,疼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湯文文縮回那隻作惡的手,笑眯眯地看著面部扭曲的錢露:「真實了嗎?夢醒了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錢露疼得呲牙咧嘴,又落下一滴淚,只是這一滴淚完全是因為生理上的疼痛,她嘶嘶地吸了兩口冷氣,委屈巴巴地看著湯文文:「為什麼又擰我?」
湯文文順著胸口翻白眼:「你踩到我婚紗了,還抱那麼緊,你知道我多難受嗎?我看你是想婚前謀殺我吧?」
錢露:「……」
錢露:「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知道,所以只擰了你一下,以示警告。」湯文文點了點頭,側臉看向正在對著鏡子摟摟抱抱的兩人,差點被恩愛的光芒閃到眼睛。
錢露委屈,錢露不敢說,只敢隨著老婆的目光看過去,剎那間,她覺得角落的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非常刺眼。
特別是謝靈那笑意盈盈,紀雪那小鳥依人的樣子,和她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反差太大,扎心扎肺扎胃。
湯文文顯然比她反應更強烈,下一秒就蹲在沙發旁的垃圾桶前開始哇哇直吐。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湯文文的影響,錢露也扒著另一個垃圾桶開始不住乾嘔。
紀雪從鏡子裡看了兩人一眼,忙要掙脫謝靈的懷抱,過去幫忙倒水就看到已經有服務員端著水過來了。
謝靈也在察覺到她的動作後,收緊了環抱著她的手臂,湊在她耳邊低語:「不用管她們,正常的妊娠反應,你過去再被傳染了,也跟著吐怎麼辦?」
「那錢露她……」紀雪從鏡子裡看了一眼,對自己的冷漠旁觀有一點歉疚。
謝靈鐵石心腸,面不改色地看著鏡子裡抱著垃圾桶的、錢露的背影,微笑道:「正常的,現在有很多真愛A在自己老婆孕期也會有反應的,說是心理因素,所以這可能是她對文文的愛意太濃所致,給她個機會嘛,讓她好好表現。」
紀雪聽得似懂非懂,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好像是也看過有關新聞推送,於是聽話地點了點頭,放棄了過去的念頭。
任萱換好婚紗,也從試衣間裡出來了。
宋凡秋牽著她走到旁側的落地鏡前,兩人在鏡子裡對視了兩秒,側過頭看向了另一邊的謝靈和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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