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紀雪抬手,把手臂橫壓在眼前,因為抽泣,那還沾染著謝靈留下的痕跡的腹部上下起伏著。
紀雪不懂,為什麼謝靈會對自己說對不起,又為什麼會離開。
只覺得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窗外的黑暗正在慢慢淡去,橫在房間內的黑暗卻越加濃厚。
紀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記得她□□著離開那張床的時候,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可是她的天卻黑了……
她站在床前,目光呆滯地踢開那雙粉色的拖鞋,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頓地走進角落的衛生間,打開蓮蓬頭的開關,仰起頭等待著熱水的降臨。
暖風下,紀雪的淚水和熱水匯成一片,她低下頭擠出大把的泡沫糊在身上,一遍又一遍搓洗著,直到濃郁的花香味蓋去身上的咖啡氣息。
果然,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上了床又怎樣?還不是被人嫌棄地一腳踹開了?
自己送上門的,又能怪誰呢?
本來就是蓄意的,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離開吧,走吧,在她的眼前消失吧,不要再自跌身價了。
紀雪伸手捂住眼睛,用力按壓著,好似她的力氣只要足夠大,就能把眼淚堵回去一般。
客房外的走廊里,謝靈呆坐了許久,等她起身時,麻痛的雙腿險些讓她再次跌倒,她扶著牆壁,艱難地邁著步子,往主臥移去。
這樣的情節,簡直荒唐,可她卻沒有絲毫辦法,唯一的期盼——只有儘快摘掉這個煩人的系統。
她又在主臥的門內靠了會,心累得長嘆後進了浴室。
淋浴間裡,溫度有些偏涼的水流下,謝靈煩躁地抹了把臉,她隨便沖洗著身體的前端,心中氣悶到了極點。
窗簾後的天色已經大亮,東邊的天際露出半顆血橙一樣的太陽。
謝靈走到落地窗前,用力扯了一把帘子,看向東方的眼睛微微眯著,胸口焦躁萬分,看來今天她還是得主動去找一趟林曼。
憋屈值很快就滿了,只要林曼給力點,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自由了,到時候怎麼認錯,跪搓衣板都可以。
打定主意,謝靈坐回床上,半躺著看了會平板,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這場回籠覺睡得有些長,謝靈醒來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從臥室出去,經過紀雪的門口時,刻意放慢了步子,奇怪的是她沒有聞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阿姨正在準備午飯,看到謝靈出現在廚房門口,習慣性擦乾淨雙手,倒了杯溫開水送過去。
「謝謝。」
謝靈喝了一大口,回頭看了一眼對過的衛生間,低聲問道:「紀雪起來沒?」
「沒有吧。」阿姨搖了搖頭。
謝靈蹙眉,阿姨又說:「我從起來就沒看她出來過。」
「……」
從起來就沒看見她出來過?那還在休息嗎?可是睡著的時候不可能把信息素壓製得那麼乾淨啊!
謝靈心道不好,放下玻璃門,快步去開客房的門。
房門打開,一眼望去,杏色的窗簾垂立在窗戶的兩側,玻璃窗上方的通風小窗是開著的,床上的被子明顯被整理過,枕頭擺得很整齊,連垂在床側的床單也被細心整理過。
窗前的桌子上原本應該擺放著紀雪的電腦,此時也空無一物。
如果不是露出的床單布料上面還留有手掌無法理平的摺痕,謝靈都要懷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發生過。
這個結果……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她用那樣的方式對待了紀雪,被拋下也是正常的。
只是,心中還是忍不住難過。
由於這層難過,昨晚就吃得很少的謝靈,到現在都感覺不到飢餓。
阿姨因為沒等到謝靈起床吃早飯,午飯早早就開始準備了,眼下看到謝靈起床,直接把飯菜端上了桌。
謝靈心有不快地回到餐廳,表情呆愣地看著阿姨去敲才被她關上的客房的房門,低聲說了句:「她走了。」
阿姨還以為那客人和老闆一樣,只是想多睡一會兒,沒想到竟是走了,愣了一下,轉身回來去客廳拿藥箱。
她一邊翻找,一邊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要繼續打24小時的針劑,還是打12小時的?」
謝靈坐在餐桌前,煩躁地摸了一下後頸那唯一的一張抑制貼,冷聲道:「都不打。」
「不難受嗎?」阿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謝靈的意思,表情有些疑惑。
謝靈沒有回答,拿起筷子胡亂地扒了兩口米飯,喝了一大口湯。
「我出去一趟,如果我媽跟你問起的話,你就說我按時用藥了,讓她不要擔心。」謝靈回到客廳,拿上被她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手機,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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