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回哪裡呢？

回家嗎？

可是那個地方還是家嗎？

陳笑嘆了一口氣，她最終搖了搖頭，「回自己家吧……」

雖然她的很多東西都搬去了秦家，但山頂別墅里還是留著不少私人物品。

就算主臥不能住，客房今晚也是能住一晚上的。

林墨橙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然後道，「我讓顧海送你回去。」

陳笑想說不用。

「他們今晚估計得忙到後半夜。」林墨橙衝著董冬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而且你那離市區那麼遠，打車回去也讓人不放心。就讓顧海送你回去，安全點。」

林墨橙都這麼說了，再推辭顯得矯情。

所以陳笑便答應了下來。

「回去好好睡一覺。」送陳笑上車的時候，林墨橙抬起手幫陳笑捋了捋頭髮。

陳笑看著林墨橙，地下停車場裡昏黃的燈照在林墨橙的身上，讓陳笑忍不住想起了那年初見林墨橙的雨夜。

為什麼明明沒有下雨，可是這會兒她卻覺得這麼冷呢？

「如果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知道嗎？」林墨橙聲音輕柔地說完後，便打算收回手。

可手收到一半的時候，卻是被陳笑猛然抓住。

林墨橙看著陳笑低垂下了腦袋，僅僅只是一個頭頂便讓人感覺到了濃烈的悲傷。

「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林墨橙說話的聲音很低，就好像怕嚇著陳笑似的。

她不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生怕惹陳笑不開心。

陳笑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是搖了搖頭，「你忙你的，我沒事。」

說完後，陳笑收回了手，然後坐進了車子。

「要是餓了，回去的路上讓顧海帶你去買點吃的再回去。」林墨橙怕陳笑照顧不好自己，所以一頓囑咐。

陳笑漫不經心地點頭，算作聽見了。

等目送顧海帶著陳笑離開後，林墨橙站在原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一晚，終究是讓人難以入睡的。

感慨完，林墨橙拿起手機，喊了一輛車。

此時的陳笑，腦袋抵著車窗，目光渙散地看著窗外的夜景。

夜色漫漫，帶著冬日的蕭索。

路上顧海問她想吃什麼，陳笑也不知道，於是顧海便找了一條夜宵街。

把車停在路邊後，他就去買吃的了。

陳笑一個人坐在那兒，整個人淹沒在黑暗裡，沒有一絲半點兒的生氣。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本以為是董冬或者林墨橙來關心她的電話，卻不想拿起一看，竟然是秦祥國打來的。

握著手機，陳笑猶豫了半天后，才按下了接聽鍵。

「餵？」

一聲「爸爸」卡在喉嚨口，半天都沒說出來。

陳笑目光失焦地看著前方，美食街里的霓虹燈閃爍，卻沒有一絲光照進陳笑的心裡。

「笑笑，你還好嗎？」秦祥國在公司做文件，這會兒才知道網上的事情。

一看新聞，他便連忙給陳笑打了電話，「你回家了嗎？」

「沒有。」陳笑淡淡道，「我回自己那住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秦祥國最終只嘆息了一聲，「好吧，你注意安全。」

說罷，秦祥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電話里，陷入了有些尷尬的安靜。

須臾後，終是陳笑咬了咬唇，問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秦祥國幾乎想都沒有想便給出了回答。

陳笑想了想，道，「我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讓秦祥國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嘆息，然後便是秦祥國的聲音，道，「你都知道了？」

陳笑沒說話。

因為她也不知道網友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所以只是問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問題。

秦祥國也沒多想，面對陳笑的沉默，他直接道，「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很美很溫柔，唱歌也很好聽。就是命不好，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失足從樓上摔了下去。」

「嗯。」

秦祥國的話，儼然佐證了網友給出的一些事。

陳笑的心，朝著那泥濘的深潭裡又陷了幾分。

「笑笑。」秦祥國見陳笑沒出聲，便以為她還在生氣，便忍不住勸道，「沒告訴你這一切，是我的主意。我是怕你知道後傷心，便讓你賀阿姨把這事給瞞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