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機，給顧海打了電話。

「林總，還沒找到小年。」

林墨橙默了默，「知道了。」

另一邊，陳笑低著頭，腳步飛快地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

她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想要趕緊上車，趕緊離開這裡。

可是就當她掏出車鑰匙的時候，一旁的灌木叢忽然抖動了一下，然後一個小身影從旁邊竄了出來，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陳笑車子的後排。

「不走嗎？」見沒扳動車把，小年直勾勾地看向了陳笑。

陳笑有點懵。

昏黃的路燈下，有一隻蛾子在那不斷地撲棱。

閃動的陰影，正好落在了小年的身上。

畫面看上去尤為生動。

陳笑擰了擰眉頭，她沒有給車子解鎖，而是望著小年道，「顧海正在找你。」

「哦。」小年說話的語氣，和林墨橙一模一樣。

那樣子，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似的。

陳笑感覺到自己的眉心跳了一跳，她有些頭疼地扭過頭看了一眼周圍，試圖尋到顧海或者林墨橙的蹤跡。

「你想出賣我？」小年一眼就看出了陳笑的意圖，他擰著小眉毛，故作深沉地走到了陳笑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陳笑竟然在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壓迫感。

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但是又客觀存在。

「你想知道林墨橙的秘密嗎？」小年忽然衝著陳笑眨了眨眼。

「……」

「我和你做個交易。」

面對小年自信滿滿的樣子，陳笑先是一愣，隨即苦笑搖頭，「我不想知道她的秘密。」

本以為這樣的回答直接打擊了小年的自信，能夠讓他放棄掙扎。

結果這小屁孩十分淡定地看著陳笑，道，「林墨橙殺過人，你知道嗎？」

「！」

「我是唯一的證人。」小年掰了掰門把手，示意陳笑開門，「只要我去舉報她，她鐵定會被定罪，你忍心嗎？」

陳笑愕然，好半天后才回過神，問，「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敢賭嗎？」

「……」

坐在車子裡，陳笑看了一眼後排的小年。

他所在角落裡，整個人淹沒在陰影中，看起來像個小怪獸。

「去哪？」陳笑語氣有些不太好。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她的確是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給威脅了。

本以為自己對林墨橙早已不在乎，可是現在陳笑才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絕情。

只是……小年說的那件事，是真的嗎？

「你去哪，我去哪。」小年說的理所當然。

陳笑有些無語，「我回家。」

「那我就跟你回家。」

「……」

雖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陳笑還是啟動了車子。

路上，陳笑不斷觀察著車後面的小年。

他靜悄悄的，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安靜。

「你既然這麼想擺脫林墨橙，為什麼不直接把她送進監獄？」陳笑一直都在想小年剛剛說的那些話，猛然發現了其中的漏洞。

小年抵著頭，玩著手上的魔方，一言不發。

結果沒過一分鐘，魔方復原，小年看著已經歸位的魔方，興趣缺缺地撇了撇嘴，然後再一次打亂。

樣子有些煩躁。

一個小屁孩，哪來一副故作深沉的樣子。

陳笑忍不住腹誹，而這時小年忽然抬起頭，盯著陳笑看了半天。

他忽然問，「你看起來這麼蠢，今天主動來找林墨橙，該不會真的是來找她複合的吧？」

「……」

把熊孩子丟出車外犯法嗎？

陳笑額角一頓亂跳，跳得她心煩氣躁。

結果小年這小崽子似乎覺得他剛才說的話還不夠分量，還繼續說道，「你死心吧，她眼裡只有錢，是不可能真心對你的。」

說完，小年打量了一下陳笑，嘲笑道，「當初都被拋棄過一次了，還不死心，你是得多蠢！」

「！」

急剎車的聲音尤為刺耳。

陳笑把車子停到路邊，隨即冷著一張臉，透過後視鏡看著車後排的小兔崽子。

小年坐在那，猶如一頓石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