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良久,趁著喬彥還未出來,他道:「先去看看。」
房間沒了蠟燭陷入一片昏暗,柳雲窈稍稍推開窗戶,立刻遭到了威脅和警告。
試探半天,此時哪怕她多說一句話都不行。
但柳雲窈大抵知道了外面的情況,那群人吃了一次教訓,更加警惕,思來想去,柳雲窈略鬆開腰上的絛帶,廣袖自她腕間滑落,胸口露出大片肌膚,還自己弄出的一塊鮮紅痕跡。
為了活著,她可以不要尊嚴。
很快,屋裡傳來哐當一聲,柳雲窈怕椅子摔出來的動靜小,特意費了半天勁掀翻了桌子,人衣冠不整地癱倒在地上,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守衛聽到動靜,下意識地推開門查看情況。
柳雲窈眼波流轉,委屈地哭了起來,「哥哥,我摔的好痛......」
守衛面面相覷,轉頭就把門關上了。
柳雲窈不死心,跪倒在門前,細柔的指頭捏住絲帕叩門,「哥哥,屋裡好黑,我害怕。」
大聲哀嚎肯定惹人厭惡,所以她只是輕聲抽泣。
侍衛被哭得不耐煩了,喝斥道:「閉嘴。」
沒動手打她,想來是哭到心裡去了,柳雲窈眼底閃過一抹微芒,「哥哥,我不會為難你們,我只是......太難過了,想找個人說話,我這一輩子是苦過來的,所以現在你們把我關在這裡對我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我自小不受寵愛,以往都是睡馬廄,睡柴房......還未及笄就背井離鄉被父親送到這裡和親,母親說嫁人之後就會有好日子,所以我也有所期盼,但我成婚後,譽王根本不待見我,甚至是冷落我,讓我夜夜獨守空房,飽受寂寞和相思之苦,根本沒有人珍重我的愛,到後來,我又遇到了的陛下,我不顧自身安危出手幫助他,希望能夠真心換真心,幫助我帶脫離苦海,可男人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和譽王如出一轍,都是負心漢,薄情郎,喜新厭舊,同床共枕的時候,他抱緊我說永遠只愛我一個,每晚都伴我入睡,他還發誓,日後讓我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可當初的海誓山盟,情真意切都成了夢幻泡影,如今的他前路光明璀璨,我卻用不見天日,以後,我怕是死了也無人知曉。」
這番話當真是費勁心思,如剖膽傾心一般,讓人心生嘆息和憐憫。
可惜,門口的守衛無動於衷,只是讓她閉嘴。
躲在暗處的曹緒聽到了全部,各種情緒就像潮水似的湧上了心頭,他想到了李惟,隨後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刀柄。
不出所料,曹緒動手劫走了柳雲窈。
夜色靜謐,木窗外弦月如鉤,破敗的庭院正沉浸在幽寂茫茫的夜色中。
春寒襲人,柳雲窈捻著桌邊的紅錦隨手披在身上,抬了抬眼眸,得意地笑道:「我記得你,你是......李惟身邊的男人。」
曹緒神色明顯一怔,旋即臉龐覆上一層霜寒。
柳雲窈並不害怕,相反,她整理下儀容,上前一步站在曹緒的身前,抬手搭在他的肩膀,「怎麼,李惟終於忍不了了?」
曹緒冷哼一聲,打掉了她的手,「不該問的別問。」
「九年,真是太久了,老娘在東都混了這麼長時間,好久沒見過你這樣的漢子了,」柳雲窈拔了髮簪,散下一頭烏黑的秀髮,輕輕勾住了他的衣角,媚眼如絲,「草原的女子都喜歡你這樣的,我也喜歡,劍眉星目,體型健碩,一身腱子肉,看樣子就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氣,尤其是眼角這道疤,讓你很有味道。」
曹緒手中的刀出鞘三分,警告道:「安分點。」
柳雲窈好似受了打擊,輕聲嘆息,慢條斯理的將鬢髮一縷一縷捋在耳後,「這位大哥,你怎麼如此不解風情,我對你有意,你看不出來?」
曹緒完全不理這茬,更沒什麼耐心,「陛下為什麼帶你來這裡?」
「你就沒想過換一個主子?」柳雲窈慢慢地坐到桌旁,支著下巴打量著人,「李惟給不了你什麼,她已經自身難保了,你確定還跟著她?」
曹緒聽了覺得可笑,沉聲道:「我這輩子只有她一個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若是再動歪心思,我割了你的舌頭。」
自李惟出生,曹緒就被平襄王安排到她身邊做暗衛,他早承諾過了,一生追隨,死亦不悔。
如何談背叛?
「原來是個死呆子,那就不怪了,」柳雲窈聽到此話有些刺耳,朱唇滲出蒼白之色,攏了攏身上的桌布,「我要見李惟。」
曹緒道:「一會兒你就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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