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熙問道:「你恨我?」
這問得太突兀,複雜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李惟遲疑片刻,調開視線才答上來,「算不上,如果王爺能一諾千金,我還是挺......喜歡王爺的。」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放在心裡很久了,他不曾想李惟會答得這麼認真,甚至還是不恨,赫連熙的指腹細細摩挲著書案上刻畫的祥雲紋路,驀然閉上眼睛,「都是些氣話,嘴上說的東西你也不必當真,本王現在反悔了。」
李惟:「.......」
這話她覺得有些似曾相識,「那你低個頭認個錯我就原諒你了。」
書案和美人榻只有一步之隔,赫連熙目光閃爍,低低地笑了一聲,「你附耳過來,我就和你認個錯。」
李惟遲疑了一下,只拿眼角愕然打量著他,繼續啃手裡的果子,「沒有誠意。」
話音未落,忽然前額一涼,赫連熙俯下身吻在她的眉心,暗自歡喜,「真心換真心。」
四目相對間,李惟容色驟然冷了些,抬手推開了人,「我的意思是讓你拿錢,沒讓你自薦枕席!」
赫連熙捉住李惟的手,愛憐地撫摸她的腦袋,「自薦枕席也可以。」
「我以為你是來說正事的,」李惟抽出手,頭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難道你沒看到大雁腿上的布條嗎?」
布條上寫的是蘇爾勒從雲陽城遞過來的消息,赫連熙笑了笑,「看到了,只不過你更重要。」
李惟道:「如果你沒有通敵,那這人便是蘇長風,你就不怕哪天把人逼急了,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赫連熙道:「不是還有你麼?」
「有我?」李惟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不是有秦湘湘?」
「赫連琅那天就和你說了這個?」赫連熙見她的反應便知自己說中了,唇角微微含笑,耐心解釋道,「秦湘湘想退婚,我不過是給她出個主意,其餘的事都是子虛烏有。」
果然,赫連琅騙了她,李惟眉心一跳,道:「所以你就讓人家自毀容貌?」
赫連熙道:「總比搭上一輩子強。」
李惟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聖上也說要娶我,那我在自己臉上劃一刀能解決問題嗎?」
赫連熙咽喉攢動了一下,周身好似縈繞著凜然的殺氣,一字一頓道:「如果有這一天,他會死的很慘。」
李惟心道:還不如直接和梁公子成親,免去了一些打打殺殺。
赫連熙在她唇角落下柔柔的一吻,「那現在,我們之間的誤會算不算說開了。」
「那你就想錯了,且不說你有事瞞著我,」李惟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咱們就說在東都這些時日,你是不是變著法的打壓我,折辱我?」
赫連熙茫然一瞬,並未作答。
這一看就是百口莫辯!李惟心中有種淡淡的失落,「你就是這麼對待盟友的?」
赫連熙糾正道:「不是盟友。」
李惟深吸一口氣,忽然道:「所以你是皇太子的兒子,這有什麼可瞞我的?」
赫連熙臉色沉凝,抬頭看她,神色又緩了些,「自出生起,想要殺我的人如影隨形,就因為這個身份。每個人的算盤都打得很響,先帝,蘇長風,譽王,這些人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幾句話囊括的太多太多,李惟心猛一沉,一時間未能理清思路。
「你是第一個在逃命的時候沒有丟下我的人。」赫連熙的心跳變得劇烈可怕,直到握著李惟的手,心漸漸安定下來,良久,短促地笑了聲,「先帝早就知曉我的存在,所以他從未停止過對我的刺殺,直到死,他還再暗中派人搜尋我的下落。而譽王,當時母親無路可走,只得投奔他,起初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和母親相處久了,言語中也就能猜出一二,所以我在母親重病死後,就從譽王府逃出來成了乞丐,之後就換上了裴鶴玄的身份,至於蘇長風,譽王死後,他就對我有了猜疑。」
李惟聽了這些面色微變,終究意難平,心道:「如果你在那時候說你腿上有傷,我可能就不罵你了。」
二人一時無話,李惟神情慾言又止,赫連熙深深看了她一眼,心口痛得厲害,如同抵在尖刀,甚至連帶著衣袍下肌肉微微繃緊。
李惟無奈嘆了口氣,坐起身與他靠得極近,輕聲道:「英雄流芳百世,至於那小乞丐,泯然眾人,叫人心疼。」
一瞬間,赫連熙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熱意一路從臉頰蔓延到心口,之後轟然席捲了四肢百骸。
叫人心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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