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收斂鋒芒,但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與那些在閨閣長大的女子氣質截然不同,要說她是英氣逼人,可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威壓,更有著完全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沉穩。
一個下午過去,十六娘和李惟講解了蘇繡的技法,她講全面又細緻,就是不知李惟聽進去多少,她遲遲沒有動手,也不怎麼說話,自己講的倒是口乾舌燥。
然而,在等李惟離開繡坊的時候,不知是什麼奇妙的緣分,正巧遇見了那位青衣公子。
十六娘莫名了鬆了口氣,笑吟吟對粱瑄道:「粱公子來了!」
粱瑄大概也沒想在這裡碰到李惟,稍微愣了一下,「孫娘子,我是取衣裳的,上次繡的紋樣,母親已經都繡好送來了。」
「我知道了,曲兒姐上午都跟我說了,大娘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我們這兒的小娘們到現在還沒學會呢,」十六娘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掩面笑著說,「你們認識?」
粱瑄匆忙解釋道:「沒有,只是有過一面之緣。」
不等十六娘開口,李惟眼裡帶了笑,冷不丁地問道:「公子怎麼稱呼?」
看對方的穿衣打扮便知出身貴門,粱瑄不知她是何意,遲疑了一下,答道:「在下姓粱,單名一個瑄字,在照月書舍當先生。」
這不就趕巧了,前幾日,李挽還說發愁妹妹的婚事,讓她幫忙相看,今天就碰上了,真是蒼天有眼,眼前這個可不是最好的,十六娘頓時興奮了起來,也幫著介紹,「李......李姑娘,這梁公子可是個探花郎,學問大著呢,人好心也善,平日裡就算再忙,也會教我們這裡的小娘算帳,是個頂好的人。」
探花還好,只要不是狀元就行,她有點陰影了,李惟道:「平日裡很忙嗎?」
「還好,」粱瑄頓了頓,「姑娘有事找在下?」
李惟想了想,頗為矜持的問道:「你要不要接個私活?」
「姑娘是何意?」粱瑄一頭霧水地看了一眼是十六娘,只見她一臉笑意,好似遇到什麼大喜事。
李惟捻動了一下手指,道:「我現在缺一個夫子授課,梁公子可願意?」
「......這恐怕不行,在下在書舍教書,那裡離不了人,姑娘還是請別人罷。」粱瑄當即就拒絕了此事。
且不說男女之間需要避諱,更何況他還不清楚對方身份,萬一讓他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李惟道:「每月三十兩銀子,只需要授三次課,每次滿一個時辰,不會耽誤梁公子太長時間。」
十六娘臉上的笑意更甚,「梁公子,這個價錢當真值得,而且,這位姑娘極其聰慧,不會讓你費心勞神的。」
粱瑄面上有些猶豫了,「這......姑娘想學什麼?」
他確實需要二十兩銀子,這些錢完全夠買他的母親的藥。
李惟極輕地笑了一聲,顧盼流轉間,繼續說道:「梁公子可以先試試,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我隨時放人。」
粱瑄愣了一下,微微睜大眼睛,問道:「放,放人?」
「是隨時離開,隨時離開,」十六娘幫著圓話,忍不住又夸上幾句,「李姑娘是個極其好學的人,以後每天都會來繡坊學刺繡!」
見曹緒從對面走來,李惟若有所覺,抬眸望去,「既然如此,事情就先定下,若是粱公子還有什麼要求,可以日後再提。」
明明什麼都沒說清,怎麼就定下了?
待粱瑄反應過來,轉身望去,她已經和一位男子走遠了,「孫娘子,她究竟是何人呢?」
十六娘低頭掩笑,「梁公子當真不認識她?」
粱瑄心裡隱隱有個答案,但不敢確定,急忙問道:「孫娘子,你莫要和在下賣關子,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
「梁公子,我是說你傻呢,還是說你聰明,」十六娘頓了頓,「她是李惟啊,東都還有誰不知道她?」
「她是李惟!」粱瑄面色慘白,心神一凜,手控制不住的發抖,甚至懷裡的書險些沒抱住。
她是來復仇的?
十六娘看出不對勁,神情也有些緊張,小聲問道:「梁公子身子舒服?」
粱瑄慘然一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肯定是了,他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當年若不是他叔父栽贓平襄王謀逆,先帝怎麼疑心?王府又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院子裡的燈一盞盞點亮。
李惟移步到燭台,展開紙條,閱過之後,由燭火引燃。
曹緒見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禁問道:「蘇爾勒那邊出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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