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熙立在台階旁邊停住腳,回頭看著他眼眸微眯,帶著難以察覺的陰霾,「你很高興?」
話中有刺,陳知遠點了下頭,後知後覺又連忙找補,「沒有,就是可惜了,可惜了那個窮秀才,剛考取完功名就被拉著入贅。」
這人總是咬文嚼字,害得他絞盡腦汁,提前準備好的腹稿不能說,生怕一個不小心讓他捉住把柄。
赫連熙的血一下子翻湧起來,霍然邁著大步離開,「不必跟著了。」
陳知遠把腰彎得更低,恭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平襄王府一如往常,安靜祥和。
但就在這時,西廂房傳來一聲慘叫,瞬時驚動了火盆邊上躺著的一隻橘色花斑貓。
「李三!」雲子秋頂著一個雞窩腦袋,跨過門檻,朝著院子裡掃雪的人嚷嚷,「李老三呢,啊!她把這帳本扔到我這兒是什麼意思,這個甩手掌柜,她也知道這是爛攤子,王府窮得都吃烤地瓜了,她還這麼瀟灑,庫房裡總共就剩三十兩銀子,她一下子就花二十兩,她要上天嗎!這鋸了嘴的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一聲不響的,花錢這麼大的事,做決定前不知道先商量一下?」
季雲琨笑了笑,聽他喊完,就繼續掃雪了,「她還沒回來呢。」
「她沒回來,那這錢是誰花的?」雲子秋沒抖了抖手裡的帳本,又飄出來好幾張欠條,更氣了。
自從李惟回來,府里就熱鬧起來,李絳聽到外面的動靜,臉上閃出一絲笑容,擱下筆,跑到院裡問道:「我阿姐還有沒有回來嗎?」
季雲琨又笑了起來,道:「你阿姐說給你弄些野味補身體,昨天早上跟著蘇爾勒出去打獵了,一宿沒回來。」
李絳心情有些複雜,擔憂道:「昨夜風雪那麼大,不會出事吧?」
「出事?」雲子秋陰陽怪氣道,「能出什麼事,這兩貨不把山頭翻過來,就該慶幸,一人手裡一把刀,出了這王府簡直天下無敵了!」
自從擔任王府的管家,他的火氣就莫名大了起來,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王府這麼多年來入不敷出,雖然遣散了府里的丫鬟小廝,但吃穿用度,尤其是藥錢,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所以花出去的錢需要格外注意,一般都是能省則省。
李絳:「......」
夏侯梨白從後面走來,一點聲音也沒發出,她一把搶過那個帳本,幽幽道:「哎呀,不就是二十兩銀子嗎?錢沒了可以再賺啊!」
「你出門去賺啊,」雲子秋倚靠在門板上,挑了下眉,「既然是你花的,那就由你去掙好了,反正你屋裡那麼多的胭脂水粉和衣服首飾,洗一洗也能賣出個好價錢。」
夏侯梨白橫了她一眼,「你這不中用的男人,現在還惦記本姑娘的嫁妝,你的臉呢?」
雲子秋道:「那我問你,你把這錢花哪去了?」
「自然是干正是用了,」夏侯梨白翻了翻帳本,「這不是郡主從東都傳過來一封信,說魏王要娶李三,所以我就想著,給她找個娃娃親,稍微花了點錢,又散布謠言,說李三要不行。」
李絳咳嗽了兩聲,「這能行嗎?」
季雲琨沉默著沒說話。
雲子秋墨發垂落在頸側,在指尖搓捻了幾下,「信了,魏王就是傻子。」
都當上攝政王了,能是傻子嗎?夏侯梨白嘖了一聲,心裡不服氣兒,進屋拿了件披風披在李絳身上,「那你有法子嗎?」
自從三年前回來,李惟就變得沉默寡言,對於這件事更是從頭到尾都沒表態,雲子秋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怎麼不問問李三願不願意呢?」
夏侯梨白嘴角動了一下,不輕不重地說道:「肯定不願意啊,他是譽王的義子,只憑這一點就能噁心死人。」
「問題不在這,」雲子秋停頓了一下,「譽王認的乾兒子數不勝數,魏王只是其中之一——」
夏侯梨白一怔,旋即從地上攢了一個雪球扔過去,砸在了雲子秋的臉上,「你又瞎嘞嘞,難道你是想把李三嫁出去?」
雲子秋抹了把臉,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咬牙道:「我現在想把你嫁出去。」
「我?」夏侯梨白眼珠子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我要是能替她嫁過去,也是個不錯的法子啊!」
雲子秋是個深沉且富有涵養的人,但笑得有點僵硬,「確實是個好法子,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語氣十分誠懇,夏侯梨白甚至分辨不出他的話里的嘲諷,「假惺惺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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