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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間,她想明白了,赫連琅一向是遵循禮法之人,裴鶴玄這人精料定了這一點,於是趁著陳家那位出事惹太子不滿,他見縫插針討好赫連琅。

赫連琅雖然窩囊,但也是個謹小慎微的人,過了今日,以後怕是難再信任陳墨謹。

明著示好,暗中設局,裴鶴玄果然不是什麼善茬!

赫連筠咬著牙道:「禍害。」那日真該殺了他!

李惟:「......」

「裴哥哥。」廊下跑來一位女子。

是蘇夢莘,李惟識得她的聲音。

「倒是郎才女貌,」赫連筠眉梢一挑,看向李惟,「你覺得如何?」

李惟點了下頭。

赫連筠道:「你也覺得不錯?」

李惟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兩人,又點了下頭。

身世高貴,熟讀詩書,實為良配。

「是嗎?」赫連筠唇角牽動了一下,「二人言行舉止情真意切,估計也是好事將近了。」

李惟抿著唇,密而卷翹的睫毛恍若翩飛的蝶翼。

赫連筠笑了笑,收回視線,「今日之事,你做的不錯,本宮給你放三天假,錢就去庫房支吧。」

「是。」李惟道。

兩人朝著府外走去,赫連筠忽然問道:「平日裡,也不見你買衣服首飾,你攢這兒多錢,是想做什麼?」

李惟心裡盤算著那三十兩銀子,小聲道:「奴婢不敢說,奴婢說出來會讓公主笑話。」

赫連筠拿指腹點了一下她的腦袋,「說,本宮不笑話你。」

李惟咬了咬唇,真就把實話說了出來:「奴婢日後想買個家。」

裴鶴玄沒去理會眼前人的抱怨,而是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一個冰冷的笑意,蘇夢莘瞧著莫名感到毛骨悚然,「裴哥哥?」

「買個家,倒是頭一次聽說,」家這個字眼對她來說也很陌生,赫連筠頓了頓,「其實你大可以跟本宮說,待本宮了卻心愿,日後肯定給你找個好人家。」

李惟沉默了許久,「那也是別人的家,不是奴婢的。」人不能靠別人,只能靠自己,這是李寡婦給她的教訓。

生養她的人尚且如此,莫名其妙嫁到別人家,怎麼可能過好日子。

聽她話里的意思,是不認李寡婦的,赫連筠道,「你既然覺得李寡婦不是你的母親,那為何還要奉養。」

李惟沉默了片刻,「她生養了奴婢,但奴婢不覺得那個地方是家。」

小時候,李寡婦說她是破爛堆里撿來,所以給她幹活是應該的,後來她長大了,李寡婦就說那些都是氣話,李惟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

赫連筠有幾分驚詫,然後輕輕笑了笑。

孤月高懸,直到上燈時候,國公府才處理完此事。

醜聞已經傳出去了,丟失的顏面無可挽回,陳國公血脈僨張,盛怒之下,打斷了陳墨華的一條腿以示家威,陳老太太心疼的不行,但也沒辦法。

至於芷揉,郎中已經讓看過了,她確實懷了三個月的身孕,而陳墨華也認下。

陳墨華的母親劉氏悲痛欲絕,跪在祠堂里大哭。

與大將軍這麼好的一樁婚事,就這麼讓他給毀了,她能不傷心嗎?

過了一會兒,陳墨華冷靜下來又覺得冤,本來只是一段露水情緣,誰料她私自留了孩子,難道錯不在她身上?

陳墨華覺得有人在構陷他,陳國公卻以為他不知悔改,畢竟兩人抱在一起所有人有目共睹,沒有誰脅迫誰一說,他有什麼可冤枉的?

更何況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三個月的身孕是不爭的事實。

芷揉哭得跟淚人似的,說自己是跟著戲班子混進來,之後兩人一見面,便是難捨難分。

劉氏看著那人,忍不住怒火上前和她撕扯,而後又不解恨,嚷嚷著要把人殺了。

陳國公聞言當即掀翻了桌子,讓人把芷揉看管起來,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准看望。

李挽從祠堂回來已經過了子時,身邊的陪嫁丫鬟曼娘伺候著她梳洗,想起夫人自宴席結束就悶悶不樂,就寬慰了幾句。

也是,發生了那種事,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

曼娘熄了一盞燭火,道:「夫人,安心歇息,這是二房的事,無論如何都和咱們扯不上關係的。」

李挽側頭看向窗外,「我不是在想這件事。」

曼娘更心疼了,「夫人是在想長公主的那番話?」

李挽揉了揉太陽穴,披著了件衣服起身走到窗前,「也不是她。」

曼娘有些糊塗了,「那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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