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莘臉頰發熱,小聲道:「父親說是定在年中。」
「還有一個月!」陳昔激動道,「你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郎有情妾有意,這可真是一樁再好不過的婚事,以後你可就是東都最讓人艷羨的新婦了!」
蘇夢莘一頓,心情開始有些複雜,附在陳昔耳邊小聲說道,「其實阿爺是有些猶豫的,他曾和裴鶴玄共事,覺得這他為人處事的風格很像一個人,我聽不懂,但阿爺說裴鶴玄是個深不見底的人,根本不像表面看的那樣簡單,可我和他相處了幾回,感覺他人很好,待人處事都很有風度,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陳昔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那肯定是蘇老太傅想多了,依我看,裴鶴玄就是個溫潤如玉的小郎君,等你嫁過去後,他肯定不會虧待你,你們二人啊,一定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而且你自小就喜歡他,這麼多年怎麼會看錯人呢!」
再過些時日就能嫁到裴家,蘇夢莘不免露出幾分得意,「其實,我沒有奢求太多了,我只希望他能足夠愛我就好。」
話音剛落,陳昔便拽住蘇夢莘,指向廳外的人,「快看,裴鶴玄就在哪呢,瞧著樣子就是在找人!」
蘇夢莘站起身,忽然變得有些無措。
陳昔見狀,把人往前推了一把,「還愣著做什麼,他在找你啊!」
裴鶴玄聽著動靜,轉身回頭。
蘇夢莘上前一步,白皙的臉上鋪滿紅霞,微微福身,道:「裴公子。」
「蘇姑娘。」裴鶴玄個子高,一抬起頭,目光就從蘇夢莘的頭頂穿過,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潛入廚房。
蘇夢莘一愣,「公子在找人?」聲音又軟又糯,還多了一絲曖昧的意味。
裴鶴玄微微撩了下眼皮,並沒有回她的問題,「蘇姑娘找下官何事?」
蘇夢莘磕巴道:「那日,日,麻煩公子送我回去,還淋了雨,我是來感謝公子的。」
裴鶴玄道:「不必感謝,母親叮囑,下官不敢違背。」
蘇夢莘肩膀都緊繃起來,「......原來是顧夫人。」
裴鶴玄道:「蘇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沉默良久,陳昔看不下去了,暗中拽了一下蘇夢莘的衣袖,蘇夢莘緩緩回神,待心緒稍稍平復後,輕聲問道:「公子,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裴鶴玄道:「說。」
見他反應冷淡,蘇夢莘心裡酸脹酸脹的,道:「公子那日沒來赴約,去做什麼了?」
明明是答應一起去寺廟求姻緣符的,為何不來赴約?為何連個理由都沒有。
裴鶴玄似是有些不耐煩,低聲道:「你要過問我的私事?」
語氣沒有很強硬,蘇夢莘卻莫名感覺到委屈,眼眶發紅,顫聲道:「可你不是答應我一起去的嗎?」
兩人馬上就要定親了,難道也不允許過問他的事嗎......
裴鶴玄低頭看著他,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一瞬間,蘇夢莘對上他的視線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這樁婚事於他而言究竟算什麼?
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在手裡,「公子不喜歡這樁婚事?」
「談不上。」裴鶴玄覺得時間耽擱的有些長了,不等她反應過來,徑直繞過她,離開了。
蘇夢莘驀地一陣悚然,眼淚如雨般落下,身子也跟著微微發抖,「......談不上?」
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嗎?
陳昔也慌了,急忙扶住她,「夢莘,你別多想,許是裴公子不善言辭,一時情急說錯了話。」
蘇夢莘抖得厲害,眼底徒然生出幾分恨意。
這廂,李惟膽戰心驚的藏在米缸後面,等著廚房的下人都走淨了,才開始找那盤陳記的杏仁酥。
國公府二房的大公子陳墨華吃花生酥會過敏,倘若誤食會渾身生出一身紅疹,所以府中都會將他那盤糕點替換成杏仁酥。
醬雞、燻肉、糟魚、蜜餞,糕點......各式各樣的菜式擺在眼前,李惟咽下口水,在廚房翻找,門前時不時過來人,好像在和她看玩笑似的,刺激她的小心臟。過了一會兒,功夫不有心人,真讓她找到了那盤糕點!
李惟大喜過望,然而,就在她撒下藥粉的那一瞬,門咯吱一聲響了。
「......」
李惟腳尖一點,縱身翻上房梁,然後看著下面那人,心生頓時絕望。
裴鶴玄為什麼會出現在後廚?是餓了還是怎麼?
應該不是來逮她的吧。
李惟緊張得不行,一顆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收起裙擺,不敢弄出一點動靜。
反觀裴鶴玄,面色淡然,不緊不慢的在廚房轉了一圈才離開。
可就正在李惟鬆了口氣的時候,她居然和裴鶴玄對視了。
裴鶴玄挑眉看著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李惟臉上登時裂開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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