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寧鍾忽然有些緊張:「那我——」
「我們說話的這會功夫,寧庭應該已經走到中道了,你從靠近西廂那邊的小道繞過去,既不會碰上他,也能快點到祠堂後門處。」他打開車窗,給對方指了指方向。
聽到這,寧鍾懸著的心忽然放了下來。
「好的,池總。」
走下車的時候,寧鍾看到寧庭消失在轉角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小池總,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寧鍾走後,池瀾慢慢搖上車窗。
後視鏡能看到男人半張側臉,面容清絕,鼻樑高挺,上面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眸光明亮又犀利。
車內有些熱,他抬手隨意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漂亮的下頜線。就在抬手時,衣袖上移了半寸,手腕處露出一塊淡淡的刺青。
*
寧宅祠堂。
日光緩慢移動,透過古樸精緻的雕花木窗折射進來,在青石磚上化成忽明忽滅的小格光斑。
正中間的銅色香爐,燃著淡淡的檀香。絲絲青煙縈繞而起,斷續又纏綿。
雖說是寧氏的祠堂,但是只有正中間几案上面供奉著一塊寧氏祖宗的排位,並兩三個蒲團,並不奢靡。
寧伽曾經住過的古堡裡面也有這樣的地方,不過在那個世界裡,所謂的「祠堂」,是在屋子裡面掛上一幅繡著各大家族名字和用分支表現關係的族譜圖,若是貴族之間有聯姻,則用金線將不同的家族連接起來,綿延成一副新圖。
她在祠堂裡面等了整整十五分鐘,腿都有些酸了,卻不敢隨意走動,潛意識告訴她,現在這個情況下,還是乖乖站在原地為好。
等到她快要站不住時,祠堂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寧庭一路上擠壓著的憤怒值,似乎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他都甚至沒有看寧伽一眼,說出來的每個字卻透著刺骨的涼意:「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什麼好事——」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個乖巧禮貌的聲音,喊了他一聲,「哥。」
聽到這,他才終於抬起眸子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
這一眼,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得體的打扮,典雅大方的妝容,就連站姿也乖巧了不少,她個子本來就高挑,小腿白皙而直,站在那裡聘聘裊裊,倒是真有幾分大家小姐的模樣。
但想起她素日行徑,這點好感很快就在他心中消散,因為那聲久違的稱呼帶來的溫情也一併被他按耐在了心裡,又換上了往日對待她的那幅冷漠情緒。
「如果你還想繼續在娛樂圈的話,現在就從顧深主演的那個劇組退出,否則,我立馬派人去和你的公司解約。」寧庭目光沉沉地掃過她,冷聲道。
說完這句話,他便準備好了對待她強烈抵抗的說辭,他已經縱容她太長時間了,若是這次她依然這樣不管不顧的我行我素,他也不惜用出最嚴厲的手段。
沒想到竟然聽到寧伽來了一句:「好呀好呀。」
寧庭直接:「?」
怕寧庭覺得奇怪,她又趕緊補充一句:「那個劇組的飯實在難吃,男演員也都很醜,我早都待不下去了。」
寧庭:「……」
果然啊,她只是外表打扮乖巧而已,內里還是那個寧伽。
不過她能退出顧深那個劇組,已經算是他這日最大的成功了,看著眼前一臉乖巧模樣的寧伽,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原本責罵她的話,懲罰她的舉措,像是一併被封印了一樣。
沉默片刻之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看著寧伽沉聲道:「你的經紀人是不是接了新的綜藝?」
寧伽想了一下,確實有這件事情。
綜藝的名字叫《曾經的她/他》,節目組準備邀請曾經輝煌如今卻泯然眾人的藝人或名人,通過綜藝的熱度重新幫他們找到曾經的自己。將一群真正受到過傷害,落魄失意的人召集在一起其實並不容易。這些人有些隱沒在生活當中,有些接受了生活的波瀾不驚和平庸,甚至覺得這種溫水煮青蛙的生活,已經帶給自己極大的滿足和舒適,沒有必要做出打破原有生活圈子的事情。
所以公開招募的時候,除了寧伽是主動報名的,其餘人都是被經紀人或者朋友推著來的。
答應的理由無非是因為,第一,導演承諾,不會刻意引導嘉賓公開自己不願意公開的經歷;第二,給出的片酬確實很高。反正早都變成無欲無求的狀態,與其在家中擺爛,不如在節目中擺爛,還能賺點零花錢。
像寧伽這種自小順風順水的作精大小姐,根本不是節目組考慮的對象。
她參加的理由,只是因為顧深會作為飛行嘉賓參加一期節目,所以趕緊讓經紀人編了個祖上知府的人設,強行刷臉參加。
導演也很無奈,但是她給的實在太多了,直接填補了中途忽然撤出的一個投資商造成的資金短缺,迫於生存壓力,寧伽被列入了正式的邀請名單。
寧庭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恨不得當場就拿著繩子勒死寧伽,寧氏近千年的家族史,官至當朝宰輔,怎麼可能去立一個區區知府人設?簡直就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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