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漓目光一變,林鶴時輕聲笑開,她在意的,恐怕只有她那弟弟。
「林鶴時,我也與你直說了,我根本就不叫花漓,我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看過見過的男人無數,段祤便是我那時哄騙著玩的,你以為你有什麼不同,你也。」
花漓情急之下,也不管不顧的說著傷人的話,直到看到林鶴時越來越危險的目光,鋪天蓋地的寒意透入肌骨,才噤聲抿緊唇瓣。
「接著說,我也什麼?」
林鶴時眼中噙著笑,眼角卻猙獰抽跳,仿佛壓抑到了極致,盯著她那張鮮紅嫣然的唇,昨夜她還在他身下極盡展露著妍媚,唇被他吻得紅腫,現在卻敢說出這樣的話。
「你嘴裡又有什麼真話?」
「若是說夠了,我們回去。」
「林鶴時。」花漓眼眸止不住泛紅,她都把話說的那麼傷人難聽了,他竟還是要留她嗎?
那句反問,也更像是他在說服他自己。
林鶴時目光掠過她,先行轉身,花漓無力低垂著頭跟上,跨出鏢局,卻見林鶴時停下了腳步。
花漓木然抬眸,一輛馬車橫停在開外,車軒被推開,蕭琢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
花漓覺得就是再倒霉應該也不過如此了,這兩個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林鶴時欲擒故縱,蕭琢恐怕也是無時無刻盯著她。
逃跑是無望了。
「影月。」蕭琢開口喚的花漓,視線卻一直睥著林鶴時。
目光相對,一道鋒利,一道冷然,劍拔弩張的氣氛,繃緊到了極致。
林鶴時率先而笑,「六皇子,下官還要帶未婚妻回去,就先行告辭。」
他伸手去牽花漓,後者輕輕避開。
蕭琢似滿意的彎著笑,林鶴時緩緩低下目線,壓低的眉眼蕭肅危險。
花漓扯了下嘴角,既知走不掉,那麼她就不可能逃過蕭琢,莫莫的身份不能被發現,林鶴時也不能因為她而出事。
花漓輕呼了一口,讓自己放鬆下來,她習慣了虛以為蛇,也隨波逐流慣了,到哪裡都一樣,也一樣可以和蕭琢周旋。
「林鶴時,我說的不是假話,只是在那之前,我和殿下在一起,我們因為誤會分開,才會有後面的波折。」
「看著我說。」
林鶴時目光似箭,他真恨不得將她刺穿看看。
花漓習慣了用言語來讓情形變得對自己有利,她不覺得為了自保而巧言令色有什麼問題,可她現在卻怯於去看林鶴時眼睛。
眼睫幾番顫抖才終於抬起,林鶴時雙眸充血寒冽,逼視的目光似在她心上壓了快石頭,難以呼吸,好不容易汲取到一絲空氣,卻也像開了刃的刀,颳得她肺腑生疼,說話都變得艱難,「我騙不了自己,我還是心悅殿下,對不住。」
「司徒洺。」蕭琢淡淡下令。
司徒洺走上前對花漓做了個手勢:「姑娘請。」
林鶴時身形才動,他便一個錯步攔住,如刃的眼神冷射在身上,司徒洺定了定神,提醒說:「林大人冷靜,萬不要要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話里的警告之意已經不言而喻,花漓緊張出聲,「林鶴時,我選擇跟殿下走。」
她說完不敢有一刻的遲疑,朝著馬車奔去,踩上腳蹬才敢稍稍回眸,林鶴時整個人被攏在暮色下,垂低的頭顱看不見情緒,身影被暮色拉長的蕭條。
「影月。」蕭琢沉聲催促。
花漓不敢猶豫,咬牙忍著心上的頓頓痛楚,撩開布簾進入馬車。
蕭琢伸手去拉她,花漓下意識避開,看著她眉眼間的掛戀,蕭琢臉色變冷,「捨不得?」
花漓心驚回神,抿唇不去接話,只說:「我答應跟你走,卻沒有原諒你。」
蕭琢眉心痛鎖,確定他在意,花漓目光灼灼盯著她,「蕭琢,你要讓我回心轉意,就不要逼我。」
……
馬車已經行遠,林鶴時站在原地久久不動,整個人看上去陰翳到了極點,周身的氣氛都似將至寒潭般冰冷,「來人。」
暗中的護衛上前行禮,「公子。」
林鶴時抬起眼帘,從不顯於人前的猙獰狠戾自眼底漫出,戾氣一觸即破,「盯緊,還有,我要見國公。」
*
林府,林蓮萍和林瑤焦灼等在門口,看到林鶴時的身影出現,急忙跑上前,「怎麼樣,找到了嗎?」
林瑤早就哭過一場,眼睛紅腫著,比劃問:「花漓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林鶴時似笑非笑的勾唇,出事?她現在只怕正與蕭琢訴著情衷,難分難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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