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朧西河,隨處可見畫舫遊船,湖光映彩,曲樂不斷,觀景閣屹立在河心,不時有船隻靠過去,人來往去,熱鬧非凡。
一艘烏篷小舟靠停在岸邊,立馬有人上前,朝著船上下來的人道:「公子可是要上觀景閣?」
林鶴時從袖中取出一方玉牌。
說話那人目光略微動了動,引著林鶴時往另一側無人走的偏門進閣,「大人走這邊。」
從偏門進去,就是樓梯,一路往上走,樓下的熱鬧聲逐漸遠去,直到林鶴時被引至一間屋子外,已經再聽不見一點聲響。
那人叩了門,得了令,對林鶴時道:「大人請進。」
林鶴時推門而入,屋內兩側都坐了人,有金鑾殿上見過的官員,也有儒生打扮的幕僚,主位之上的,則是六皇子蕭琢。
「微臣見過殿下。」林鶴時拱手行禮。
蕭琢不意來的會是林鶴時,「高相就讓你過來?」
「回殿下,正是老師的意思。」
蕭琢依舊保持著端雅的姿態,眼裡卻含著微妙,審視了他幾許,頷首道:「坐罷。」
「謝過殿下。」
林鶴時走向最末的位置,掀袍落座。
蕭琢亦不再理會他,只對其他人道:「繼續。」
藍衣幕僚率先開口說:「屬於以為,殿下如今該韜光養晦,聖上此舉,無疑是存了試探的心。」
其餘人也紛紛贊成,皆認為該以退為進。
蕭琢沉凝眉心不語,並不滿意,屋裡的人見狀也忐忑不敢做聲。
一道頎長的身影走至廳中,「微臣倒是覺得,以退為進實屬下策。」
蕭琢抬起眼帘,看似溫和實則銳利的眸光投向林鶴時,其餘人更是直接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狀元郎慎言,你雖才學過人,可到底初入朝堂,資歷亦淺,還不明白何為牽一髮動全身。」
開口的人正是詹事府少丞吳子巽,話中含著打壓的意味。
蕭琢睇去一眼,吳子巽立刻止了話頭,蕭琢再次看向林鶴時,「繼續說。」
「是。」林鶴時略微頷首,從容不迫的開口:「以退為進等待時機,縱然妥善,可如今聖上年邁,龍體每況愈下,就怕是這時機來的沒有變數快。」
「聖上如今命九殿下著手使臣來訪的要務,便是對殿下有提防試探的意思,照你的說法,是怕聖上還不夠疑心。」
蕭琢抬手打斷幕僚的話,將身體微微前傾,示意林鶴時接著說。
「殿下自然還要繼續藏鋒,只要讓其他人急就可以了。」林鶴時頓了頓,抬眸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使臣來訪,更是不可多得的好時機。」
蕭琢屏退眾人,只留了林鶴時在廳中。
「說說你的計劃。」
「臣只知道,相比朝堂上縱橫聯合,聖上最忌諱的是竄同外敵,尤其是手中若有兵權,一旦與番邦合謀,便是大患。」
「你的意思是。」蕭琢頓了頓,已然心領神會,只是眸中存有疑慮,信國公手握兵權,可沈家一門忠烈,父皇不會信。
林鶴時似看出他的疑慮,緩聲道:「據臣所知,國公爺的嫡次孫性情乖張,紈絝,且極易受人教唆。」
蕭琢看他的目光再度變化,「姑母已經失去一子,你讓本殿這麼做,本殿實在下不了手。」
林鶴時拱手,「臣計拙,但臣皇權之爭,避不可免以血鋪路,殿下萬不能仁慈。」
蕭琢若有似無得嘆了聲,眼中卻是對權利不加掩飾的欲望,對林鶴時的目光也變成了欣賞。
「不愧高相器重你。」
「殿下過譽了。」林鶴時自謙道,垂低的眼睫擋住了眼中的凌厲。
沈家的仇他會一步步報,蕭婉華讓母親受的痛苦,他更要加倍奉還。
*
林鶴時回到府上已經是深夜,他緩步走在石徑上,夜風吹在周身,一派如清風明月的雅致,泛紅的眼角卻吐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那是一切都在計劃中的暢快,是被恨意扭曲的興奮。
不知不覺,林鶴時已經走到通往花漓院子的月門外,暖暈的光亮與他就隔了不遠的距離,心上所有的陰戾似乎都被撫平,同時另一種渴望開始往外爬。
跨過月門,朝著亮燈的屋子走去,忽的又停步。
林鶴時覺得自己現在模樣一定扭曲難看,如果嚇著她,就不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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