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起的潮湧侵襲,以至於林瑤的腳步已經很近,他才清醒過來。
眼裡如霧的迷離以極快速度散去,沉暗到看不出情緒。
他失控了,甚至,在不受控制下,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鶴時深吸了口氣,餘光注意著自不遠處小徑上跑來的林瑤,低聲道:「可以站住了嗎?」
花漓玩得不亦樂乎,脫口道:「等等,讓我摸一下。」
猛然戛斷的話音,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花漓定定眨眼,她在說什麼!
花漓腦子裡嗡嗡發暈,想死的心都有了,反覆抿動唇瓣,憋出幾個字,「挪一下,等我挪一下腳。」
說完長舒一口氣,總算找補回來了。
她趕緊站好,頗有幾分手忙腳亂的樣子。
林鶴時目光鎖著她,感受著身體裡未散的舒適熱意,如果沒看錯的話,她臉紅了,薄薄的一層紅意一直漫到耳朵,像枝頭初綻的新桃。
注意到林鶴時睇來的目光,花漓愈加不知所措,她也沒想到自己一時得意忘形,竟然把心裡話了說出來。
他應該沒聽清吧,花漓咬咬唇,反正她就一口咬定是他聽錯了,不能心虛!
花漓收拾完情緒,佯裝出一臉無辜,抬睫望向林鶴時。
理直氣壯到這個地步,林鶴時還能說什麼,垂了垂眼,看向已經跑到跟前的林瑤。
眼裡划過一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笑意。
花漓不確定的眨眼,林鶴時應該不是在笑她吧,是她看錯了吧。
林鶴時朝跑的氣喘吁吁的林瑤道:「你哄哄花漓姐姐。」
只是尋常的一句話,可花漓現在太敏感,聽什麼都覺得有深意。
林瑤則已經拿著手絹踮起腳要給花漓擦眼淚,「姐姐擦擦。」
花漓勉強扯了個笑,「謝謝小瑤。」
林鶴時已經走到了一邊,若無其事的拿了水瓢給草藥澆水,花漓只覺不忿不極了,明明是她戲弄林鶴時,現在反而弄得自己又亂又緊張的。
嗚。
花漓在心裡嗚咽,這下是真想哭了。
她又看看林鶴時,心思一轉,對林瑤道:「姐姐腳扭到了,小瑤扶我去那邊坐會兒好不好?」
花漓故意指了林鶴時所在的方向。
林瑤聽她說腳扭了,立刻扶住她去坐下。
林鶴時低頭澆水,即便不去看,他也能從身後絮絮傳來的動靜,想像出她在幹什麼。
布料纏動的聲音,應該裙裾被提起,嗒的一聲,似繡鞋落在地上。
林鶴時眸光烏沉看不出情緒,只有澆水動作變慢。
花漓眼睛不時注意著林鶴時,手掌胡亂揉著自己的腳踝,期期艾艾道:「好疼,好像腫了。」
林瑤著急的手足無措,「我去找哥哥!」
「不必麻煩了。」花漓看著林瑤跑遠的背影蹙眉說,手卻悄扯住羅襪的邊沿往下拉,露出一截腳踝,又側過身,用垂落的發遮住露出的肌膚,低頭假裝在檢查傷勢。
「傷的很重嗎?」
林鶴時的聲音從頭頂落下,花漓直起身,同時露出腳踝那一小抹雪白的肌膚。
林鶴時沉黑的眸里,猝不及防映進那抹無暇的白膩。
而花漓似才反應過來,把腳往裙裾下縮,還不忘擺出受了委屈的模樣,「你怎麼過來了?」
林鶴時視線沿著搖晃的裙裾抬起,捉住那雙暗藏狡黠的雙眼,「林瑤說你傷的嚴重,讓我來看看。」
那種感覺又來了,像無形中有一張網,也像暗中蟄伏的獸在靠近,可是消散的太快,讓她尋不到來源。
看到林鶴時恪守的將目光移開,她又大膽起來,「不知有沒有傷著筋骨,林大夫能幫我看看嗎?」
林鶴時抿唇眼神中有猶豫,花漓又賭氣般說道:「算了,還是不麻煩你。」
「不是麻煩。」林鶴時蹙眉沉聲解釋,壓膝蹲下來,「讓我看看。」
花漓才輕輕往前挪步,腳踝就被林鶴時探來的手抓住,速度快得讓她怔了一下,緊接著又聽他問:「是哪裡痛?」
花漓撇嘴,那麼不耐煩幹什麼,她蹙起眉心,咬唇輕言,「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好痛。」
「這裡?」林鶴時捏住一處問,骨節分明的長指一半沒在羅襪中。
不知是不是腳上的肌膚太敏感,林鶴時的手上的溫度隔著羅襪傳遞到花漓的肌膚上,燙的厲害,她忍不住眨睫,呼吸輕顫。
花漓咬著唇暈乎乎的想,她才是主導的人,怎麼還能被林鶴時影響。
可他每一下用力,她都會感到一股陌生的異樣,緊迫,侵入。
「還是這裡?」林鶴時漂亮的手指游弋,又問了一聲,沒聽到回答,蹙眉看花漓,「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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