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時還是和煦一笑,「陸掌柜既有本事,將名不見經傳的白石先生捧上今日的高台,這點小小情況,自然不在話下。」
陸知譽看他雲淡風輕,不疾不徐,只覺牙根發癢。
三年前這間凌雅閣還與白石先生一樣寂寂無名,林鶴時拿了字畫登門,那之後,他帶著字畫奔走多地,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局。
當然,若非林鶴時的字畫確實堪稱一絕,他再怎麼往高了捧也是徒勞,而林鶴時年紀輕輕想成名,也並非易事。
可以說,他們二人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裡,讓白石先生名動天下。
陸知譽思量著,轉眸看向林鶴時,不知他今天又再打什麼算盤。
林鶴時思忖,宋泊是好心,可萬宗林妄想掌控他,撕破臉不好看,他正好可以借趙文崢,順水推舟。
林鶴時笑說:「勞你費心。」
不過談話的片刻功夫,等林鶴時再走下樓時,凌雅閣里幾乎已經座無虛席。
宋泊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正四處張望,看到林鶴時連忙揮手示意,「期安兄,這裡!」
「行之兄。」
林鶴時走過去落座,宋泊手臂撐著桌子,興奮道:「不虧是白石先生,竟有那麼多人慕名而來。」
林鶴時但笑不語,宋泊湊近幾分又說:「就是不知此間掌柜會以什麼方式來挑選這有緣之人。」
林鶴時搖頭,「我也不知。」
「我倒是打聽了一下,雖然掌柜每次贈字畫,規矩都不一樣,但無外乎是和琴棋書畫這些雅趣相關。」
宋泊聲音壓的很低,面對周圍那些同樣沖字畫而來的人,更是戒備。
「不過總歸有你在。」宋泊自我安慰著,拍了拍林鶴時的肩。
看他一臉託付重任的樣子,林鶴時眼裡閃過無奈,「待看罷。」
「讓諸位久等了。」
隨著陸知譽走到廳堂中央,周圍的人情緒都興奮起來。
柳生跟在他身旁,手裡拿得正是白石先生的字,抬手一抖,捲軸展開,大批人圍上去品鑑。
宋泊坐直身體,大有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另一邊,花漓拿到了東西,準備要走,結果推開門外頭早已經被圍滿了。
花漓生得嬌小,被淹在一眾人里費勁往外擠,奈何半天也沒擠下樓。
輕眨著一雙烏眸,左右尋看,想在這些人中間找條路擠出去,卻意外先找到角落裡的林鶴時。
花漓眼睫一扇一扇,從找不到方向的可憐模樣,變成亮閃閃的驚喜。
挪步輕轉方向。
「陸掌柜,可以開始了吧。」
「是啊,這次的規矩是什麼?」
聽到眾人你言我語地催促。
花漓一個激靈,自己現在過去,豈不就被陸知譽認出來了。
她忙縮回腳,思來想去還是退回雅間為妙。
所有人都在看字,林鶴時卻注意到,有一目光突兀落在自己這邊,他掀起眼帘,準確朝著目光來源的方向看過去。
空空如也。
眉宇輕折,莫非是他感覺錯了?
回想那道目光,一股莫名的熟稔在心上盤著。
大概是真的感覺錯了,不然,她不會那麼快的收斂,只是如纏蔓,明目張胆的攀附。
林鶴時思忖的眸光忽定,唇也抿起,壓緊的唇線竟是措不及防的樣子,而後又變作抗拒。
就連思緒翻轉的瞬間,稍不經意,都會攀纏上來。
陸知譽站在廳中,面含微笑,溫文爾雅,目光環顧四周,在看向林鶴時的時候,風度翩翩的臉上暗帶了幾分不善。
「贈畫已經開始。」
陸知譽話一出,每個人都驚訝不已,不知何時就已經開始了。
緊接著他的話更是讓人震驚——
「也已經結束。」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明就裡的樣子。
陸知譽又看了眼置身事外的林鶴時,示意柳生把畫收起,「很遺憾,這次無人能拿這幅字。」
一時譁然,不忿聲迭起,宋泊更是急得撐了桌子站起來。
「掌柜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不捨得將字送出?」
「就是,若不捨得,就別放出豪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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