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沉著聲音,花漓卻是目光一松。
信國公府的事,都已經快過去一年了,早在她還在拂香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據說是在追敵的時候遭遇山石崩塌,才不幸喪生。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關於拂香閣。
貨郎說得那個皇子,就是花漓過去的主子,四皇子蕭徹。
不對,應該說是半路主子。
也是她倒霉,她是被強行帶去的都城,而除了她以外,還有許多從各地搜羅來的姑娘,她們的樣貌或多或少都有相似。
據說,是像六皇子蕭琢故去的心上人,蕭徹找來她們就是為了挑選容貌最為相似的,培養成暗線,埋伏到蕭琢身邊。
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不幸,她是最像的那個,身負重任。
至於結果,也看見了,大業未成而中道崩殂。
她那沒出息的主子,先一遭被蕭琢設計結黨營派,意圖犯上,連累了拂香閣,好在她機靈逃了出來。
一路到了這桃源村。
貨郎的消息實在不靈通,不過她都已經逃出來半年多,並不曾有什麼風聲,而幕後主手也已查清,想來不會再波及她這條小魚。
花漓收起思緒,蹙眉輕嘆,「還真是多事之秋。」
「可不就是。」貨郎把東西給花漓。
花漓笑著接過,道了謝轉身往家中去。
身後賣貨郎高提的聲音再次落到耳中,「呦,這不是解元郎嗎?」
花漓步子稍停,略微回身望向自遠處村道緩步走來的男人。
稍遠的距離模糊了他的容貌,只看到頎長的身姿秀挺如竹,一身輕簡青衫,領襟袖擺皆是整整齊齊,襯得一身克己復禮的書卷氣,文質內斂到了極致,如曠野里孤高的鶴。
花漓緩眨了一下眼帘,瞳孔隨之濯濯亮起,像是瞧見什麼極感興趣的東西。
男人走上前,朝著與自己打招呼的貨郎頷首致意,日光透過樹影間隙落到他清白如玉的臉畔,含笑的眉眼間輪廓斂長深刻,一派淡然之韻。
貨郎感嘆說:「這小村子裡,能出這麼個讀書人,了不得了不得。」
據他所知,林鶴時的爹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他娘也在他幼時過世,就由一個阿婆獨自將他拉扯撫養長大,能有這樣的出息,可不就是了不得。
來年還要進京參加春闈,回來可就是官爺了。
面對貨郎嘖嘖誇讚,林鶴時只謙遜一笑。
貨郎想到什麼,翻找出紙筆說:「不如你幫我寫個招牌,我掛在挑擔上,也算沾沾解元郎的風光。」
「張哥抬舉我了。」林鶴時這麼說,卻沒有推諉,接過筆和煦問:「要怎麼寫?」
清冽的嗓音,從容不迫,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談吐間又溫潤如脂玉一般。
落在花漓心裡,卻像是有隻爪子,在抓啊抓的。
花漓輕咬住舌尖,心思翩然轉動,不如再去買盒胭脂。
正蠢蠢欲動,身後傳來低悶的聲音,「姐。」
花漓聽得聲音,頓時便顧不上飄飄然的心思,轉身快走回去,把自門縫裡看她的人推進去。
林鶴時低頭照著貨郎說得內容書寫,眼帘似不經意地微掀,望向那扇緊閉的門板,片刻又收回。
花漓低頭關門,不等轉身,就聽花莫聲音無比緊張地說:「我聽到那貨郎說拂香閣。」
花漓趕緊轉過身安慰,「沒有事的。」
她望著花莫那張與自己無比相似的臉,柔笑著安撫,「貨郎各個村子跑,總會聽說些消息,沒什麼奇怪。」
花莫與她一樣,都是被抓去的拂香閣,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花漓都驚住了,她以為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除去神態以外,兩人生得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現在的她們,看起來並不像。
除去花莫的一身男子打扮,更重要的,是她臉上的疤。
花漓將視線落在她臉側,那是一道自眼皮上方一直落到臉頰的疤,深邃入骨,使得她整張臉看起來陰沉駭人。
那時蕭徹就打算讓她們其中一個去蕭琢身邊,花莫抵死不肯,劃爛了自己的臉。
蕭徹大怒,本想直接殺了她,是花漓求了下來,加上花莫身手了得,便安排與她暗中接應。
後來事變,她們也一同逃了出來,為了方便行事,花莫便一路上都扮做男子,兩人也一直以姐弟相稱。
花漓見她眼裡滿是慌張,不禁心疼,「都過去大半年了,蕭徹也被幽禁,沒人會興師動眾來找我們,況且身份都換了幾個了。」
花莫怔忡著低下眼帘點頭,「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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