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情並非姚萱所長,無聲拉鋸耗費心力。她長長呼一口氣,掄起拳頭捶在沈止豫肩上,朗聲喊他姓名。
沈止豫屈肘包住她的拳頭,小心翼翼攥入手裡,如獲至寶。
他終於直視她的眼睛,自嘲地問:「為什麼不能做一輩子夫妻呢?難道和我進一步,註定不長久嗎?那你選擇梁晏,就一定能長久嗎?」
「我沒法確定和梁晏能不能長久,但我可以確定,我現在期待和他長久。」姚萱眉眼彎彎,笑魘如花。
猶記梁晏說過,比起拒絕,沈止豫更不願看到「她不理他」的結果。
以此類推,相比看她進退兩難,他應該更樂意看到她幸福的模樣。
姚萱晃晃被他握住的拳頭,故作輕鬆wink,「哎呀沈小豫,不論我和他能不能長久,我和你都會長久,不是嗎?是你說的,無論世界怎麼變,我們三個都不變。」
「我選擇梁晏,是因為我們沒有多麼深厚的情誼,如果有一天鬧掰,散就散咯。可你不一樣,我們相依相伴二十多年,我根本無法想像,失去你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兩隻手像鞦韆的兩股繩一樣,無論世界怎麼變,鞦韆繩總在以同一頻率,向同一方向,同步擺動。
垂淚眼盯著搖來晃去的手臂,凝結已久的山泉水潺湲流動。
見他略有動容,姚萱趁熱打鐵,「所以,我們不要互相折磨了,行不行?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我們和許小寧,依然天下第一好。」
誰知急功近利,結果適得其反,他眼神再次黯淡。
「我的喜歡,於你而言是折磨嗎?」
「不不不不,你別曲解我。」姚萱急得團團轉,薅頭髮解釋,「喜歡誰是你的權力,我不會勸你放下,更不會勸你找人將就,我祝願你一直是你。如果你遇上心儀的妹妹,我祝福你們,遇不上也沒關係,一個人照樣可以過得很好。」
沈止豫忽然笑了,姚萱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
「姚小萱,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會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他仰面朝天,睫上淚珠粲然,強顏歡笑。
「以前的你,一定會像剛才一樣,抓狂地說,『沈小豫你怎麼能喜歡我呢?我把你當姐妹,你怎麼可以對我有意思?!你別喜歡我,真的別喜歡我,我會瘋掉的』,然後掐住我的脖子咆哮,命令我絕對不可以喜歡你。」
語氣神態,他描繪得惟妙惟肖,姚萱不禁大笑。
雲開日見,夕陽籠罩在他們身上,他們都笑出了眼淚。
沈止豫張開雙臂,故作坦然,「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姚萱落落大方走近,沈止豫聚攏雙臂,用力抱緊她。
情似流沙,越用力,流失速度越快。一粒塵埃滑過側臉,軟綿綿,涼絲絲。
姚萱不做掙扎,成全沈止豫半生獨此一回的孤注一擲。
「我愛你。」
「永遠愛你。」
句點落下,沈止豫鬆開她,看向橋頭走來那人,「去吧,他在等你。」
姚萱揮手道別,興高采烈跑向梁晏。
梁晏穩穩接住飛速撲來的姚萱,遠遠向沈止豫點頭致意。
沈止豫終於頓悟,父親那句「宣稱自己與世無爭的,是那些已獲得所有、無需再爭的人」的深刻蘊意。
「他剛剛……親我了。」姚萱主動報備。
「我不瞎。」他拿起手帕幫她擦臉,姚萱擋開了。
「不行不行,我化妝了,你這一抹我不成花貓臉?」
「先去洗手間卸妝洗臉。」
「先回家吧,你不是說有禮物給我?」
「先洗臉。」
就先洗臉還是先回家問題,他們扯了足足六分鐘都沒分出勝負。
自己選的醋精犟種能怎麼辦?寵著唄!姚萱無奈朝洗手間走。
梁晏折返上橋,沈止豫還停在橋中看夕陽。
「看我笑話?」沈止豫偏頭看他一眼。
梁晏否認,停在他身旁,眺望開闊江面,「有件事。」
「如果是那幅畫的事,就不用說了。」
兩年前,附中主任聯繫他,說想把《繭》轉移到校美術館珍藏。
生日前一天,他去看過,畫確實在美術館。
結果當天出現在禮堂,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他就知道有人動了手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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