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回執,走出大門,她將沉甸甸的回執放進包里,摳住提包帶子,聲如蚊吶,「爸媽那邊……先別說。」
不消她提醒,姚家那邊,梁晏早已安排妥當。梁家這邊,他也囑咐過蘇蘊黎先別和魏明薇說。
以魏明薇的暴脾氣,一旦知道姚萱先斬後奏,恐怕母女關係將迎來一場危機。
門前花壇邊臥著一隻貓,正腆著雪白的肚皮曬太陽。
想起和他一起在樓下餵貓的經歷,姚萱莫名感到酸澀。
就這樣結束了嗎?她有點恍惚,難道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為什麼拿到離婚回執,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呢?
拉開車門,姚萱遙遙望向他的背影,問:「下周三伊洵周年慶,你來嗎?」
「再說吧。」梁晏態度冷淡,沒有回頭。
八點二十分,鬧鐘叮鈴叮鈴吵醒熟睡的人,姚萱蹬腿坐起,揉揉眼睛,趿著拖鞋去洗漱。
鏡子裡的她像只熊貓,面部臃腫,黑眼圈濃重,臉色尤其難看。
昨晚,她失眠了,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熬到四點半才睡。
睡著後,好像做夢了。夢裡,黑暗深處模模糊糊映出一個男人的背影輪廓。她迷迷糊糊叫了聲梁晏,影子猶疑著回頭,眼眸載滿悲傷,一顆亮晶晶的水晶珠子翻滾而出。
好奇怪的夢。她搖頭晃腦驅逐亂七八糟的畫面,掬一捧冷水拍在臉上,醒醒腦。
進電梯下一層樓,電梯門緩緩張開,下垂視線落在纖塵不染的皮鞋上,往上,西裝褲筆挺修長,西服上紅寶石紐扣精美典雅,內襯銀扭扣熠熠生輝,酒紅色領結與紐扣交相輝映。
再往上,是夢裡那張臉。
梁晏邁步走進電梯,既不和她打招呼,也不看她,直接把她視作空氣。
之後幾天工作日,類似的情形反覆上演。他卡點蹲她,見了她又不說話,很古怪。
不止這些,首先梁晏搬到16樓這件事就透著古怪,其次他忽然按照正常點上班,怪上加怪。
後來,她自己也變得有點怪,每天晚上下班,都會有意無意朝16樓瞟一眼。
這天顧一明送她回家,也不例外。
「香芋。」顧一明撞她胳膊,「你在聽我說話嗎?」
姚萱回過神來,不冷不熱「嗯」一聲,目光仍然高高掛在16樓上。
顧一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垂下按住她的肩膀,將姚萱扭向他。
「我問,你那天為什麼送我胸針?」
姚萱斜睨著包裹肩膀的大手,不動聲色拿開,「你送我項鍊,我還你價值相等的胸針,兩不相欠。」
「你打算和我絕交?」顧一明直勾勾盯著她的臉,挑唇笑。
他的眼神帶著侵略意味,令人不適。
「對。」姚萱挑明了說,「我老公介意我和你交往。」
「你們已經登記離婚了,他介不介意,影響不到我們。」
對於她的婚姻狀況,顧一明總抱著不在乎的態度。姚萱不太能理解他種過分通透的心理,甚至覺得有點可怕。
一個完全不受規則束縛的人,說好聽點叫清醒自由,說難聽點就是反社會人格。
「不過絕交也好。」顧一明突然牽她的手,包在掌中按捏,「就把今天當作我們友情的終點,愛情的起點。香芋,我要光明正大地追你。」
他抓著她的手用力一拽,姚萱冷不妨撞到他身上,粗糙的指肚撫摸她的下巴,先蜻蜓點水般蹭一蹭,忽而發力捏緊,強勢抬起她的臉。
「顧一明。」她冷聲呵斥,他置若罔聞,靠近她的唇。
姚萱使出渾身解數用力一推,反衝力使她後退好幾步。
細高跟踩到石子,嘎嗒一聲,她崴了腳,尖叫著直朝後跌。
混亂之中,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托住後腰輕輕一帶,她反向升高,砰一下撞進熟悉的懷抱。
他怎麼下樓了?姚萱揣著疑問,慢慢從他胸膛上剝離,強忍疼痛挪一小步。
右腳又紅又腫,不動都痛,她禁不住嘶聲。
沈止豫從地上爬起來,匆匆跑來扶她。
姚萱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顧一明想親她時,沈止豫跳出來阻止,她慌慌張張地推錯了人,害沈止豫跟著顧一明摔跤。
「你怎麼來了?」姚萱鬆開搭在梁晏身上的手,偏向沈止豫。
什麼老公朋友,一個個的淨找麻煩。關鍵時刻能靠的,還是沈止豫。
梁晏冷著臉捉她左手腕,拉著姚萱朝他這邊靠,沈止豫拒不相讓,挽著她右胳膊說什麼也不放。
「梁先生,沒看出來嗎?姚小萱不想靠近你。」沈止豫先發制人。
梁晏冷笑,「沈先生,她丈夫在這,你有什麼資格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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