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不需要。」
婚戒在拇指摩挲下緩慢轉動,森冷的光反射入眼,眼底柔情卻未消減半分。
「她這人……」梁晏話說一半,一笑而過。
想找個具體的形容詞去形容姚萱,可她像化學裡的碳,不但具備多種同素異形體,而且化合物多如牛毛。
簡單來說,自身變幻莫測,和別人之間的磁場瞬息萬變。
「她這人,比股票走勢更難預測。」
蘇星純掩唇笑道:「我的好外甥,你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你懂股票,不懂女人,更不懂女強人。」
追女強人,靠繞指柔是不夠的。
「她身邊暖男不少吧?你看哪個把她追到手了?」
梁晏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別人不說,至少沈止豫,二十年了還在陪跑。
蘇星純見情況如她所料,滔滔不絕,「拿我自己舉例,你注意反思總結。」
她掰著手指頭列舉自己和姚萱相似的點,顏值接近滿分、物質條件良好、精神世界富足……
「你猜我們這種處在巔峰女人,會被什麼吸引?」
梁晏想了想,茫然失笑。
「笨,危機啊!」蘇星純恨鐵不成鋼,「無敵是多麼寂寞,我們平時都閉著眼睛享受讚譽,你大聲嚷嚷要推翻我們統治,讓我們產生危機感,我們才會睜眼看你,明白沒有?」
梁晏琢磨一會,似懂非懂。
「類比古代皇帝,可能不知道寵妃全名,但一定知道敵國皇帝全名,再誇張點,可能還知道敵對皇帝床上行不行,明白了?」
蘇星純傳授經驗,完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問姚萱對他哪些方面感興趣。
「錢。」他脫口而出,見蘇星純語塞,補充說,「可能還有……臉。」
「那你可以時不時露個腹肌胸肌,再配點小酒微醺一下,氣氛烘托到位,定能水到渠成。」
梁晏:「……」
談論半天,審題就錯了。蘇星純教他怎麼得到人,可他謀的是心。
憑他的身份地位,女人唾手可得,正因如此,真心才異常可貴。
他早已在踽踽獨行的人生旅途中,博覽人世間的七情六慾,愛恨別離,看清家庭、婚姻、人際關係的本質,慣性忽略自身情感需求。
漸漸地,他變得平靜,變得淡漠,變得寡淡。他不再期待愛與溫暖,像台機器一樣,按部就班地應對工作上各種,看似至關重要實則無足輕重的危機。
梁家二子,一政一商,梁晏不認為梁雋比他輕鬆,只是梁雋生性樂觀而已。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誰,也不曾想過埋怨別人。
按照最初預想,他會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然後經營除了愛情什麼都有的家庭,維持一段除了夫妻雙方所有人都滿意的婚姻。
事實的確如此,唯一變故,是他不知不覺地愛上名義上的太太。
而他的太太,不愛他。
姚萱從洗手間回來,座席上只剩梁晏一人。他坐在光照不到的陰影里,靠著椅背,視線自然指向穹頂,兩眼放空。
雙手隨意搭在腿上,像上了發條的機器,機械地轉動戒指。
「小姨走啦?」
「嗯。」他悶悶哼一聲。
「那我們也走吧。」她彎下腰,半身橫跨梁晏,秀髮掃過他的手背。
「不急,再坐一會。」梁晏給她騰出外沿位置。
兩人肩並肩坐下,姚萱學他目空一切,百無聊賴地轉戒指。
向沉默之神致敬默哀三分鐘,梁晏突然問:「假如蘇女士堅持,你真的打算拱手相讓?」
不然呢?還指望她假哭賣慘,求別人成全?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姚女神萱做不出這麼掉價的事。
「我們什麼關係?本女神拒絕回答一切矯情問題。」
大婚戒停止轉動,他惆悵嘀咕,「我想,該重新審視一下,我們的關係了。」
小婚戒也不轉了,她無所謂咕噥,「可以,但沒必要。」
他們的關係,又不會因為少了白月光發生變化。
「姚萱。」他輕聲喚她,嗓音黏稠,好似加了許多料,辛酸苦辣皆在其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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