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招認真地聽他說完,只覺得荒謬至極。
她扶額凝視許程之,冷笑道,「我雖不知你們是何方法發現我是她……但人都死過一回了,你們還覺得我像當年一樣好騙嗎?」
「我勸你速速把玥音的藏匿地點說出來,我可以饒你個全屍。」
許程之的臉色白了又白,須臾他垂下腦袋,將手中的佩劍扔在了地上。
「她何苦要藏,玥音早知你不願見她,最後讓我給帶句話。她說……你總不會不想看到她遭報應的模樣,總不會不想知曉她為何要利用你的原因……你若不來,心結難解……她如今已經連路都走不動了,只余兩日時間,在西郊外的凌山上的一處洞穴內……。」許程之說著,喉嚨哽咽緩緩吐出二字,「等死……」
說完後,許程之像是再也撐不住力氣般倒了下去。
陳阿招派太醫給他瞧了瞧,診斷出許程之也活不過兩月了。
陳阿招將許程之關進了天牢。
她故意拖了一日,才去那處洞穴內。
去時,還派了幾十個武功高強的暗衛護身。
去到地方時,見到了那個五年都沒見到的玥音。
玥音的情況,比許程之說的還要不好。
再見時,陳阿招也沒想到多年前那個笑容燦爛,一口一個喚她姐姐的玥音……竟變成了一個滿頭白髮,姿態滄桑,垂垂老矣的老者。
她的皮肉乾癟,如枯朽樹皮黏在身上,雙目餛沌,表情麻木。
陳阿招瞳孔顫抖,有些不可置信,「你當真是玥音?不是許程之派來糊弄我的?」
當年的玥音也才十幾歲,短短五年一過也才二十出頭,怎麼可能是這一副年過半百的花甲老人模樣?
躺石床上發呆的老人顫了一下,努力撐著乾瘦的手臂坐起來,當目光觸及到站在洞口警惕十足的華麗少女時,老人渾濁的雙目漸漸泛起淚意。
「姐……姐姐………」
那道聲音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僅僅是輕輕呼喚,陳阿招已經確信面前之人真的是玥音。
她先是一怔,而後發出一陣嘲弄,「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石床上,玥音乾癟的身形僵硬,她繼續愣愣地聽著陳阿招的嘲諷。
「當年你處心積慮利用我,不是已經拿到了我的玉佩嗎?怎麼沒能當上公主啊?」
一滴淚水從玥音眼角落下,她沉默了一瞬,撲通一聲從石床上滾了下來。
她粘了一鼻子的灰,毫無形象地往前爬,試圖爬到陳阿招面前,她一邊爬一邊口中不停呢喃。
「你回來了……真好……還和以前一樣……真好……我的秘術沒有問題……我做到了……做到了………」玥音笑著說,突然,她的眼中冒出慢慢滲出鮮血。
原本嘲諷冷笑的陳阿招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問,「你眼睛怎麼流血了?」
「沒……沒事…姐姐……我……」玥音胡亂地擦拭,可越流越多的血怎麼也擦不乾淨,最後糊的滿臉都是……她逐漸變成了一個渾身血臭的瘋子模樣。
陳阿招發怔的功夫,玥音已經離她越來越近。
很奇怪,玥音這副模樣比她想像的還要悽慘,她該是高興的……
曾經欺負過凌辱過,利用過她的人都落得了不得好死的下場。
可她心中生出竟不是痛快,而是悲涼……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以前很愛拉著我聊天的……阿招姐姐……你陪我說說話吧……玥音好冷……好冷……」玥音一邊往前爬,一邊喃喃著。
陳阿招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她看著玥音終於爬到自己腳下時,淡淡道,「活該。」
二字餘下,她便轉身出了山洞。
身後是玥音突然悽厲的哭聲。
「阿招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須臾,哭聲戛然而止,她身旁的侍衛說,「娘娘,人沒氣了。」
*
回宮後,陳阿招去往地牢,將玥音已死的消息告訴了許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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