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無力地倒在榻前,眼睜睜看著一支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頸。
「我就知道你要來殺我。」陳阿招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她這句話讓男人慾要刺中她脖間的匕首停住,可牧安僅僅掃了她一眼,便再次抬手,準備一刀了解她。
「你不能殺我!」一陣煙霧從陳阿招手中揮灑,劃破她脖頸即將刺進肌膚的匕首掉了下來。
牧安面色發白,表情有些猙獰地盯著陳阿招,他還想抬手去掐她,可雙臂酸軟竟使不出力氣。
他氣得眼瞼發紅,搖搖晃晃地穩定身形,從嘴縫中擠出兩字,「毒婦!」
陳阿招迅速撿起他掉落的匕首,反手抵在牧安的脖子上,她表情十分義憤填膺地質問他,「我就知道你想來殺我,可明明虐殺你妹妹的人明明是蕭暮雨,你要報仇也應該去找他,來找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算什麼本事!你說我說毒婦,我看你也是個懦夫!」
她的話堵得牧安啞口無言,他表情微僵,有些意外地看著陳阿招,「你們不是親密無間嗎……」
「親密無間?我和蕭暮雨嗎?這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了。」陳阿招注意到門外間循漸進的腳步聲,她低聲同牧安道,「我剛剛灑下的藥粉含有劇毒,一個時辰內不服用毒藥你必然毒發身亡,而我有解藥,接下來你配合我逃出這裡,我就把解藥給你。」
牧安冷笑了聲,「你覺得我憑什麼按你說的做,我冒險來殺你,就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
「就憑你不甘心就這樣丟掉性命,既報不了仇還死在我一個弱女子手裡。」陳阿招用匕首在牧安脖頸上劃出一個口子,她眼神發狠,看著男人吃痛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我能幫你報仇。」
牧安眼神一顫,「你說什麼?」
*
「不好了陛下!………」一個小太監踉踉蹌蹌地跑進軍帳內,哆哆嗦嗦道。
正在看攻城圖的蕭暮雨扔下手中的圖紙,眼神冰冷地看向小太監。
小太監瞬間被嚇得說不出什麼話來。
蕭暮雨不緊不慢地揉了揉指尖,笑道,「說,若不是什麼萬緊的事,你這條狗命就別要了。」
聞言,小太監撲騰跪在地上,顫抖道,「是萬緊的事……湖水庭處公主她……」
蕭暮雨眼底的冰冷轉瞬即逝,他緊張地站起身來,「歲歲怎麼了?」
「公主…被士兵牧安擄走了……」
「廢物!」蕭暮雨將桌案上的硯台砸在地上,滿目嗔怒,「幾十個士兵竟然看護不住!」
「去傳令,集結六十人跟朕去救公主」他飛快地將淡黃雙龍外套披上身,正朝帳外走去,身旁的小太監又不安地叫住他。
「陛、陛下………那牧安擄走公主時還留下了一句話……」小太監將牧安留下的紙條呈到蕭暮雨面前。
蕭暮雨攤開紙條,上面赫然寫著只允許他一人前往,若多帶一人他便拉著傾寧公主一起死。
蕭暮雨將紙條捏爛,他冷笑一聲,眼中迸發刀劍般刺灼的銀光,「朕一人也能救回歲歲。」
*
陳阿招被牧安挾持到雁城外的密林內,她眼神與樹梢上一個黑影對視,那黑影便旋即跳了下來,將挾持陳阿招的牧安敲暈過去。
那黑影掀開面布,露出一張清冷俊逸,又有些憔悴的臉。
「娘娘。」薄唇輕吐,青年那雙烏黑落敗的瞳孔一直停留在陳阿招的身上。
對上面前多日不見的青年的眼神,陳阿招眼睫微顫了一下,她淺淺一笑,語氣中又揚起一絲不可思議,「沒想到了無將軍真的過來了。」
她被蕭暮雨帶到雁城時便悄悄給鴉闕留了信,她留信時也不能保證鴉闕真的會為她澀涉險。
可鴉闕到底是來了,這步險棋她賭對了。
鴉闕緊緊盯著面前少女的容顏,似乎在透過那張臉窺探什麼,他越看越出神,唇齒間的語氣都變得柔和起來,「臣說過的,娘娘需要什麼,臣一定會幫娘娘辦到。」
「想必將軍也知道,那蕭帝想趁著新帝根基不穩圖謀錦國。」陳阿招語重心長道,「如今他已經占領了雁城,備好軍隊,就等著與錦國開戰,而現在我能拖住他,將軍可趁此機會帶兵奪回雁城。」
「娘娘…這是為何?」鴉闕眼底泛起一絲意外,他眼神微閃地盯著陳阿招說話時的動作,仿佛想從她的眼底尋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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