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招心中忐忑的同時, 也露出艷羨。
這恐怕是她這一生都達不到的模樣。
高坐明堂, 萬人敬仰。
「阿招妹妹不必如此拘束,坐近些。」明華黛眉微彎,親切地將陳阿招拉著靠近了自己。
陳阿招受寵若驚,她感覺到明華公主的指甲輕輕划過自己的耳鬢, 公主竟笑著替她整理額前的髮絲。
明華公主指甲輕輕觸碰陳阿招的眉眼,原本溫和的容顏隨著馬車越往林中深處走去, 越變得淡了。
陳阿招漸漸放平心, 當她以為明華公主當真是個好相與的時, 明華公主忽然湊近她耳邊, 輕聲嘆了句,「這模樣打扮起來確實有三分水靈, 阿肆喜歡你也是應該的。」
陳阿招放平的心倏然一緊。
她才察覺到,明華公主對林祈肆的稱呼格外親切。
再回想到林祈肆與明華公主站在一處時舉止親近……
她心中不免生出一個猜想。
而耳邊持續穿來明華公主的話,更加證實了她心底的猜想。
明華公主笑著說,「不過阿肆這個人,我還是多有了解的……他性情淡漠,沒有什麼喜愛的東西, 若真有入的了眼的,不出幾日,也會拋之腦後。」
陳阿招面色微白,她扭過頭,這次發現明華公主看她的眼神變得嘲諷。
「我說阿肆明明就在狩獵場上發現了你,為何還不救你,原來是根本不在乎啊。」
明華公主的話深深刺激著陳阿招的心弦,她的手指不知何時漸漸拳握起來,掌心生出了汗水。
明華看著這樣難堪的陳阿招,笑容更甚,「也對,在他眼中你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妾室,這妾室自古就如同牲畜,無聊時打發打發陪伴,等厭倦了順便發賣即可。」
「明華公主。」陳阿招忍不住開口,她被明華公主鄙夷的一文不值,眼眶漸漸泛紅,饒是對方是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可也沒有這麼瞧不起人的。
陳阿招眼眶含著淚,咬牙道,「妾室也是人的。」
「人?」明華公主抬袖輕笑,語氣譏諷:「那是賤人?」
陳阿招受不了這般被罵的屈辱,對方身份高貴她無可奈何,饒是這馬車再舒服,她此刻也如坐針氈。
「我想下去了,就不陪公主了。」陳阿招準備下車,卻被明華公主扯住袖口。
明華公主眼底閃過一絲古怪的笑,她指了指前方的四匹馬,語氣愉悅地說,「這麼著急下馬乾什麼,你看那四匹小馬是不是很興奮啊?」
陳阿招剛剛注意力全被明華公主的話弄的慌神,她此刻才發現明華公主的香車已經開往了一條山坡上。
山坡的兩側是傾斜無底的懸崖,山頭夕陽漸落,餘暉暗淡。
陳阿招心底生出莫名的恐慌,她根本來不及下車,原本平穩行駛的香車突然抖動了起來,速度快地措不及防。
明華公主的笑聲在她耳邊如同夢魘,「看啊,這幾匹馬兒跑的真快,阿招妹妹可要抓緊,莫要掉下去了。」
陳阿招被顛的險些墜車,好在慌亂之中她緊緊抓住車欄,才防止掉落。
而她也發現那幾匹速度之快的馬兒哪裡是興奮,分明是瘋了,已經口吐白沫。
而跟在香車身後的丫鬟僕人已經被香車甩掉。
丫鬟和侍衛們驚慌失措地在後面追趕疾行的香車。
陳阿招看見明華公主竟然還在笑,她渾身顫慄,「你瘋了!任憑這香車亂跑,我們都會出事!」
「本宮不在乎。」明華公主身上的髮飾已經被顛掉,頭髮散亂已無了尊貴的模樣,她的笑容在陳阿招眼中像個瘋子。
此處位於山脈,山坡的盡頭定是懸崖,陳阿招不想死,不想和這個瘋公主死,顛簸之中,她試圖去抓住控制幾匹馬的韁繩。
可誰知在即將碰到時,她的後背被人用力一推。
陳阿招摔出了馬車,身子朝山坡旁的懸崖墜落。
好在下落的地方野樹枝多,減緩陳阿招下降的速度的同時,一顆野桃樹枝掛住了她。
懸崖上方的馬車很快也傾倒了,陳阿招沒想到明華公主竟跳了下來,她墜落在陳阿招後方,不過在墜落時明華公主吃力地抓住了懸崖邊。
她比陳阿招幸運,腳下平穩地踩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可以為她支撐力氣。
而懸掛陳阿招的那顆野桃樹太過脆弱,很快便出現斷裂。
在野樹斷掉時,她只能一隻手死死抓住崖壁前凸起的硬石。
她腳下無支撐的地方,雙手死死扣著那塊地方,很快全身的力氣一點點散去。
她只能期待在自己失力墜落時,有人能出現救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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