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命身旁人魁梧壯碩的僕人摘野果,而是跟陳阿招說,他想要那個。
陳阿招殷切地笑說,「公子你等著,阿招這就去摘過來。」
林祈肆的目光跟隨陳阿招歡跳愉悅的背影離去。
少女漫步在野草閒花處,她穿著一身青荷色的衣衫,奔跑如田野之中歡悅的兔子般,裙擺飛揚,墨發迎風而起。
跑到一顆野樹下,少女擼起袖管,手指扣著樹枝,腳蹬著樹根,抬腳費力去摘取那樹梢上的野果。
林祈肆微微凝神,再收回視線後,很快看見捧著許多野果,累得額間生汗的陳阿招小跑著過來。
「公子,奴剛才嘗了一個,這果子可甜了。」陳阿招擦了擦汗水,喘著粗氣,仔細地擦乾淨一個野果遞到林祈肆面前。
林祈肆的目光在她那磨紅指頭,和被樹枝劃出一道道紅印的手腕上掠過,少年清淡的眸光微動,須臾,接過了果子。
他將那野果握在手心裡,野果並不冰涼,反而像是被人捂了許久,暖融融的。
馬車踽踽前行了許久,直至日薄西山,桑榆暮景,車輪依舊在滾動。
陳阿招一路上細心照顧林祈肆疲累不少,便被公子同意靠在馬車內休息會兒。
睡意淺淺時,陳阿招迷迷糊糊地問了林祈肆一句,「公子……還有多久才能到?」
「前往夫子太學院,路途遙遠,許得三日。」
陳阿招蹙了蹙眉,這求學路途當真艱難,就算有馬車,有準備好的乾糧,有保暖的衣物,可連續行駛三日,也是吃不消的。
聽說林祈肆兒時便常獨自一人,跋山涉水,長途跋涉行萬里,他的身子又不好,陳阿招真是不知林祈肆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陳阿招繼續闔眼打盹,卻不知何時,天空驟然下起了暴雨,馬車外雨水嘩啦啦墜下,還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鳴聲,陳阿招被雷聲驚醒,不知是不是預感,這樣突然暴雨的天氣,讓她分外不安。
事實確如陳阿招預感了那樣,原本緩緩而行的馬車在半道上驀地停了下來,像是跌進一個泥坑。
陳阿招聽見三個小廝和車夫在費力抬車。
聽見他們那般吃力的模樣,陳阿招珉了珉唇,外面的暴雨太大,公子金枝玉葉怎可淋雨,她是個丫鬟,實在不好再坐車內,應當下去給馬車減輕點重量好早點讓馬車抬出泥坑繼續前行。
陳阿招正準備下去時,手腕忽得被林祈肆拽住,林祈肆朝她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淺笑,輕嘆道:「有人來了。」
陳阿招眼皮一跳,隱約也感覺到,暴雨連綿中似有股肅殺氣撲面而來。
陳阿招抖了抖身子,旋即緊張不安地看向林祈肆「公子……」
林祈肆目光依舊平淡,在陳阿招哆哆嗦嗦朝他的膝上縮過來時,少年握緊了她的手,溫聲道:「別怕。」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陳阿招整個人幾乎都要躲進林祈肆的懷中,她像只受傷的小倉鼠,努力尋找庇護之處。
林祈肆這時竟抬手撫了撫她的腦袋,左手指尖輕挑起一旁的車簾,將外面的景象露給陳阿招看。
不看時便恐懼不安,這一看到外面的模樣,陳阿招頓時嚇得全身僵硬。
馬車外不遠處,竟然出現了幾十個持刀擋路的人。
那些人頭帶銀黑面具,手持二米多長刀劍,圍堵著一個僅有三名小廝,一個小丫鬟,以及……一個病弱公子的馬車。
陳阿招忽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瑟縮著抱緊了林祈肆。
完了,完了……
陳阿招內心叫苦不迭,眼下敵眾我寡的形勢,林祈肆今日定要命喪這些高手之手,而她身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定然也難逃一死。
短短的一瞬,陳阿招的腦袋裡便浮現過她與林祈肆被亂刀砍死在荒郊野外的畫面。
陳阿招恐懼地閉上眼睛,可很快她卻又聽到兩方刀劍對打的聲響。
陳阿招睜開一個眼皮,竟看到林祈肆身旁的那三個小廝持劍而上,劍法穩狠,不一會兒,便以一殺十。
原來林祈肆帶的僕人原來這麼厲害!
陳阿招找到了活命的希望。
正當她期待的目光看著前方殺敵的三人,嘴中不停給他們助力時,她的手腕忽然被林祈肆拉走。
暴雨磅礴下,陳阿招扭頭對上林祈肆深晦的目光,少年朱唇輕啟,盯著她說:「我們離開這裡。」
話落,陳阿招便被拉了出去,林祈肆帶著她一同往身後霧雨連綿叢林中奔去。
二人不知跑了多久,陳阿招累到呼吸困難,四肢酸痛脫力,林祈肆緊握她的手腕卻絲毫未松。
陳阿招心底困惑,林祈肆不是身子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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