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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她看著他親手接過茶水飲進,正要繼續為其再續上一杯時,卻被喊住。

「你既已成為我的貼身侍婢,便無需多做什麼,我不喜人多,日後你只需卯時過來伺候我用藥,酉時過來為我替換屋內藥香即可。」小郎君嗓音溫潤。

陳阿招面色微紅,如小雞啄米般點點頭,便很快自覺地退出了房門。

隨著房門被合上的一瞬間,屋內的最後一抹亮光被隔絕。

林祈肆溫潤的眉眼漸漸被冷意取締,再不復半分溫澤,他平靜端坐在軟塌上,指尖隨意地攪了攪杯中溫熱的茶水。

一個黑色身影很快從後方簾幕中出現,跪坐在地上。

黑影道:「公子,此人是老爺所派,可要留心觀察?」

林祈肆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拿出一卷手帕,輕輕擦拭指尖上的茶滯,半張臉被簾影覆蓋,愈顯得蒼白無辜,他將碗中的茶水倒在木質的地板上,漫不經心道:「不必,左右不過一個賤奴而已,若她真能替我換命,留下也是無妨。」

「是。」黑影很快閃沒。

第5章 反抗 「公……公子……」她唇瓣顫抖,……

要說陳阿招來到林府的前兩日,過的還倒舒坦,除了每日兩次為公子換藥,偶而被指派打掃庭院外,也沒幹什麼重活髒活。

陳阿招進府兩日,已通過一些人的嘴,得知了她如今伺候的林府公子,是林員外的獨身公子——林祈肆。

聽府中的丫鬟們討論,林祈肆自幼年時便體弱多病,曾被高僧斷言短命之相,必活不過二十二歲。

如今林祈肆年方十九,倘若高僧所言為真,那他豈不是只有三年可活?

這麼一想,陳阿招忽然覺得有些可惜。

她正出神地打掃庭院落下的杏葉,全然沒發現身後一雙怨毒的眼睛朝她逼近。

一隻手忽然自陳阿招的身後推了過來,陳阿招猛推一把,摔在了地上,膝蓋擦在咯人的石板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耳邊一道嗤罵聲也隨之響起,「不長眼的東西,誰叫你偷懶的!」

陳阿招抬頭,便對上一雙囂張的柳葉眼。

此女子跟她一樣身著淺碧色的家奴衣,頭束簡單髮髻,看樣子應該也是這府上的丫鬟,只不過這個女子的髮髻上倒比她多了幾支晃眼的瑕疵玉簪子,唇瓣上也摸了點劣質紅脂,看上去像只招搖的土雞。

既然不是府里的主子,陳阿招也不怕什麼。

她拍了拍袖子上的灰站起身,朝這名推她的丫鬟質問,「我明明在打掃,哪裡偷懶了,反倒是你你憑什麼推我!」

「推你?」小丫鬟噗呲一笑,朝一旁正在打掃的丫鬟小廝們招手,「來,你們都過來,你們有誰看見我推她了?」

被小丫鬟叫過來的幾個奴婢似乎很怕她,紛紛搖頭道,「我們沒看見孟兒姐姐推人。」

「聽見了沒有,我可沒推你。」孟兒得意地笑著,旋即扭著纖細的腰肢離開了。

陳阿招平白無故被推倒摔傷了胳膊,實在想不明白她哪裡得罪了這個叫孟兒的丫鬟。

本以為自己只是倒霉被孟兒當槍使撒氣,誰知接下了幾日裡,這個叫孟兒的丫鬟卻總是暗地裡欺負她。

先是晚飯時撞碎了她的飯碗,害得她餓了一夜肚子。

又是弄濕了她睡覺的被褥,害得她夜晚只能縮在角落中睡覺,還時常故意嘲諷她是鄉下來的土丫頭。

是夜。

陳阿招看見自己又被水潑濕的被褥,終於忍不住委屈起來。

她想要反抗,可奈何孟兒身邊交好的人太多,她稍微有一點反抗,便會被她們一起欺負。

不是被抽打,便是被按在浣衣盆中喝洗衣水,她找管家幫忙,管家也僅僅是口頭教訓那些人幾句,事後陳阿招還是會被幾個大丫鬟欺負。

這幾日還好巧不巧,公子同老爺一起外出了。

陳阿招想要向林祈肆求助,如今也只能等他回來了。

陳阿招摸了摸眼角淚水,正準備就這樣將就靠在床邊睡時,一隻瘦小的手指忽然從她身側伸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你……要不和我睡吧。」

陳阿招扭過頭,看到的是一個面如粉桃,長得一雙杏眼,有些可愛的小丫頭。

「你……你說什麼……」陳阿招紅著眼眶,抽了抽鼻子,這還是她來到林府後,除了林祈肆第二次遇見對自己投來善意的人。

「諾,你應該沒吃晚飯吧,我這還有半個饅頭給你吃吧。」小丫頭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布帕,將布打開,她將裡面的半個饅頭拿了出來遞到陳阿招手中。

陳阿招連續幾日沒吃飽飯,此刻肚子餓的絞痛,她來不及道謝也顧不得懷疑什麼,便大口大口咬著手中的饅頭吃了起來。

直到半個半頭入腹,陳阿招感覺自己的胃好了一點,她回過神,朝小丫頭道,「謝謝你,對了,我叫陳阿招是新入府的。」

聽著陳阿招的介紹,小丫頭的眼睛忽然一亮,朝陳阿招湊近了些,「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安排當公子貼身侍奴的人,怪不得孟兒姐要欺負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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