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枳夏問:「有感覺嗎?」
就著這個姿勢停頓片刻,祁奕握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下去,嗓音很低,語氣有點含糊地說:「有…」
「快走了,我們別站在這吹風。」
說完,也沒鬆手,就這樣牽著她的手腕一路往主席台後面走。
兩人一前一後,隔著大概半步遠,很快走到了器材室門口。
果然,他們學校這些體育老師沒一個工作盡責的。
器材室不僅門沒鎖,里面也亂七八糟的,各種籃球、足球、球拍之類的滿地都是,一看就是學生借完之後也不放好,隨手丟進來的。
雖然里面沒通暖氣,但好歹有個空間能擋風。
方枳夏跟著祁奕進去,打開燈,深一腳淺一腳地繞過所有「障礙物」,找了個還算能站人的位置。
旁邊還有一張被淘汰的桌球桌。
方枳夏把口罩摘了,輕輕呼出一口氣,站在原地環視一周。
這器材室有點像老房子的地下室,只有牆頂上一扇很小的窗戶,微弱的光線透過那扇窗戶鑽進來,那一束亮光中有細密的塵埃。
頭頂的燈也很簡陋,就是鐵絲繩掛著一隻被灰濛滿的簡易燈泡。
祁奕潔癖發作,表情很嫌棄地拿出小包紙巾,把旁邊那張桌球桌邊緣擦乾淨,以免他們的外套被蹭髒。
等他忙活完,方枳夏把腦袋湊過去,彎著唇提起期末考前幼稚的賭約,「傻狗,沒想到吧,只比你大哥低兩分。」
祁奕懶洋洋倚在剛擦乾淨的桌球桌上,不甘地說:「還是文科分數有點低,等下學期分了文理科就好了。」
方枳夏驕傲的揚起下巴:「不要找理由,下學期的事等下學期再說。反正截至下次考試之前,你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傻狗了。」
祁奕看著她嘚瑟的小模樣,有點好笑,用冰冷冷的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拖腔帶調道:「好,我是傻狗。」
方枳夏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她還得寸進尺,「早知道能比你高兩分,應該再賭點別的。」
「哦?」祁奕微抬了下眉,「比如呢。」
方枳夏真開始認真思考。
沒等她想出來,先聽到天花板方向傳來清脆的一聲響。
隨著那聲「噼啪」,器材室的燈瞬間熄了。
應該是天氣太冷,燈泡又太舊,所以炸開了。
小窗戶透進來的亮光實在有限,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好危險啊…還好沒站在燈下面。」方枳夏皺著眉說,「學校也該給器材室換個燈了,我鄉下爺爺奶奶家的雜物間現在都不用這種。」
一邊說著,她憑著記憶往外走。
祁奕正從口袋裡拿手機,準備打開手電筒臨時當一下光源。
「欸——」
方枳夏一腳往前邁,沒想到猜到了鉛球還是什麼圓滾滾的東西,整個人往後倒了過去。
祁奕手機屏幕才剛亮起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方枳夏砸到,帶著他一起往桌球桌上倒過去,手機也摔在地上。
冬天的衣服太厚,行動也受到限制。
方枳夏摸索著想站起身,差點就要站直,祁奕好像又踩到了同一個球形物體,反把她壓在桌上。
她的嘴唇好像磕到了他鼻子上。
硬硬的,冰冰涼涼的。
祁奕吃痛地皺起眉,手臂撐著桌子,跟她拉開一小段距離。
但他們離得依然很近。
寒冷的空氣中,兩人的呼吸就顯的更加滾燙,鼻尖貼著鼻尖,氣息也融在一起。
方枳夏聞到獨屬於他的熟悉香味,但又好像有些不同。
她心跳開始變快,仿佛自己都能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音,很沉,很重。
突然,祁奕扣住了她的肩膀,「先別動。」
方枳夏身形一滯,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他的眼睛,發出自己都有點陌生的聲音,軟軟的,「幹嘛啊…」
她緊咬了下嘴唇,明明這屋子這麼冷,臉卻好像有些發燙,聲音更輕地說:「你先起來一點,再近都要…親到了。」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氣音,但祁奕當然能聽到。
他呼吸也停滯了一瞬。
原本是想先看看地上那個球在哪,提醒她別再踩到。
但現在也不想說了。
祁奕感覺今天他的耳朵好遭罪,剛才在外面被吹得冰冷,現在又熱的發燙。
「方枳夏。說什麼呢。」
他低聲叫她名字,抬起手,也捏了捏她的耳朵。
祁奕輕輕呼吸,經歷了大半個學期,都沒弄懂事情怎麼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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