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沉嘆了口氣:「是我看走眼,這個丫頭,是個狠心無情的,如今一朝得勢,要用家族孝道壓她,難了……」
周氏不甘道:「難道就這樣讓她恣意妄行嗎?」
老夫人道:「本以為此次回京可以借崔氏將她困在府中,如今她連伯府大門都不進,直接帶人將崔氏的棺木起走了,還揚言不屑進蘇家祖墳,在她生父面前尚且如此,我們這些不相干的又能拿她如何?更何況,她之所以敢如此放肆,是因為她身後站的是容王!」
蘇蘊珠坐在上首,低著頭,並不看祖母和父母。
老夫人對蘇柏年道:「王妃昨日才進京,一路舟車勞頓,這會兒想是累了,你去看看,王妃的閨房收拾好了沒有。」
蘇柏年做父親的,哪裡就需要親自去看女兒住的院子,蘇柏年知道母親和妻女是有體積話要說,於是也離開了。
蘇柏年走後,老夫人又屏退下人,這才問蘇蘊珠:「珠兒,這裡沒有外人,你如實告訴祖母,容王待你究竟如何,你至今沒有子嗣,到底……」
一直強撐著的蘇蘊珠此時終於撐不住,撲到周氏懷裡崩潰大哭:「祖母,母親,這兩年女兒雖一直與你們書信往來,卻未敢告訴你們,從成婚至今,容王殿下他,他就沒有和我圓房!」
「哐當!」
周氏滿含怒氣地掃落案上的茶杯,「堂堂親王,竟敢欺我伯府至此!」隨即又悲從中來,摟著女兒落淚:「我苦命的女兒,你這兩年受苦了……」
老夫人聽到蘇蘊珠的話後,神色頹然,她泄了力氣,斜靠在炕幾上,無力道:「容王終究是心氣難平,他被迫接受了這門親事,或許一開始就打算好了,不讓珠兒誕下他的子嗣。」
周氏慌了:「那……那該怎麼辦?」
蘇蘊珠從周氏懷中抬起頭,雙眼哭得通紅,她看著老夫人:「祖母,您可要幫幫孫女,在王府里,雖說我富貴尊榮不缺,卻形同軟禁,等閒不得出寢宮,更別說去找殿下了,而蘇蘊雪卻是專房獨寵,旁人更無一點機會。」
老夫人一隻手按在太陽穴上,凝眉沉思,片刻後,她睜開眼,問蘇蘊珠:「王妃可還記得當初大婚之時我與你說過的話?」
蘇蘊珠止住哭泣,用帕子擦了擦眼淚,低頭不語。
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我曾告訴過你,能籠住容王的心最好,如果不能,就要恪守好王妃的本分,你一遇到三丫頭就失了分寸,終日陷在妒恨的情緒之中,卻忘了真正重要的是什麼。」
老夫人滿是皺紋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她對蘇蘊珠道:「你是先帝親自賜婚,皇家上了玉蝶的親王正妃,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你的地位,三丫頭再得寵,也永遠越不過你去。」
周氏道:「可若是珠兒一直不能有子嗣,那王妃之位如何穩固?」
老夫人斜晲著周氏道:「珠兒也可效仿你的母親。」
周氏啞然,她唯一的兒子蘇繼死後,為了保住欽安伯府的爵位,周氏為蘇柏年納了一房妾室,妾室生下兒子當日就難產而亡,周氏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原來老夫人什麼都知道。
蘇蘊珠難以置信:「祖母?」
周氏也不情願,她是因為不能生了,逼不得已,可是珠兒還年輕,若是想辦法使些手段,未必沒有肯能。
周氏道:「老夫人,珠兒還年輕,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
蘇蘊珠微微點頭,對母親的話表示贊同。
第64章 不悅
老夫人見狀有些無奈:「罷了,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那就另想法子, 只是這事急不來,你們剛回京,還要待一些日子,到時候再說吧。」
老夫人隨即道:「坐了這麼久,珠兒也累了,周氏你先帶珠兒回去休息,」然後看向蘇蘊珠,「你先安心在家住幾日, 等皇上召見的旨意下來,你再隨容王進宮朝覲不遲……這是你第一次以容王妃的身份在宮中行走, 回頭我再跟你講講宮中的規矩。」
蘇蘊珠道:「是,多謝祖母。」
另一邊,二房一家剛離開和壽堂, 蘇蘊玉就不高興地問何氏:「母親,你剛才何必對蘇蘊珠她們做小伏低,你難道沒看出來嗎?蘇蘊珠做了王妃又如何,還不是不得容王殿下寵愛!」
何氏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一下女兒的肩膀:「你胡說什麼!不受寵又如何,只要她是容王明媒正娶的王妃,那麼所有外命婦都要在她面前俯首屈膝, 你以為你這門親事怎麼來的?你舅舅不過是個小小的千戶,如何能攀上鄒家那樣的官宦人家,還不是人看在能和容王成為連襟的份上才同意你進門?偏偏你不知足, 對夫家挑三揀四, 你三從四德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更何況這幾年九邊戰事頻發,卻很久沒有打過大的勝仗了, 你舅舅處境艱難,難說日後還有求得到人的地方。」
蘇蘊玉撇嘴:「真正世代官宦的世家大族,有誰願意和藩王成為姻親,豈不是自絕仕途?鄒家祖上是出過兩個官兒沒錯,這不是因為這一代子弟過於無能,無人能科舉入仕,才想要另闢蹊徑想法子攀上容王,為家族中的子弟求個恩蔭,否則他們怎麼會一聽說容王要回京朝覲就欣然同意我歸寧。」
何氏苦口婆心道:「你就知足吧!鄒家在宣府也算是排得上號的大族,家中殷實,姑爺那一房更是富有,恩蔭又如何,普通人寒窗苦讀數十年也不過是個小小七品官,若是真能求得容王向皇上開口,為姑爺討個差事,哪怕是個閒職,這輩子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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