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在床角,將臉埋在膝蓋和胸口之間,良久,溢出一絲嗚咽。
幾天後蘇蘊雪才知道,她沒有被帶回容王府,而是被蕭桓衍帶到了雪夷山別院。
當初她想跟出來沒能成功,沒想到最終還是來到了這裡,只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蘇蘊雪被關在一個種滿了牡丹和芍藥的院子裡,身邊伺候的換成了兩個面生的丫鬟,比珂玉和星月還要沉默,還要冰冷。
她沒有問珂玉她們去哪了,對她來說無論是珂玉、星月,還是現在的兩個丫鬟,都是蕭桓衍派來監視她的人,沒有什麼區別。
蘇蘊雪安分地在院子裡養傷,常常盯著某處發呆,她手上的傷養了很久才養好,當初為了便於清洗傷口,她的很多指甲都是被拔了重新長的,也是糟了好大一番罪。
期間蕭桓衍來看過她幾次,她又變回了那個逆來順受的雪夫人,在他面前畢恭畢敬,誠惶誠恐,不敢有半分逾越。
她害怕他,很怕很怕。
這張矜貴美麗的臉,在她看來猶如地獄修羅。她想,從此以後,或許她都將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夜色深濃,兩顆夜明珠將內室照的猶如白晝,光亮透窗而出,連帶院外盛放的牡丹和芍藥都被映照的花影重重。
做功精良的紫檀木架子床上,一雙身影抵死交纏,泛著珠光的緋色鮫綃帳,隨著床上之人的動作輕輕搖曳著。
蘇蘊雪雙手被蕭桓衍一隻手束縛在頭頂,身上的人對她毫無一絲憐惜之意,她咬緊的唇時常不受控制地溢出一絲軟媚的聲音。
夜已經很深,蕭桓衍卻依然沒有放過她的打算,蘇蘊雪有些受不住了,卻不會開口求饒。
以前在床笫之間,蕭桓衍雖說沒有多溫存,但也不像如今這樣,霸道到近乎粗暴,仿佛在這樣不留餘地的占有中,才能一次次地確認她屬於他。
終於停歇後,有丫鬟進來將放著夜明珠珠的燈台用燈罩罩上,內室恢復了黑暗。
蘇蘊雪在黑夜中微微平緩著呼吸,身後是緊緊摟著她的蕭桓衍。
可是蘇蘊雪已經不在乎了,從她那天跪在蕭桓衍腳下哭著說出認命二字時,這具軀殼就再也不屬於她了。
「寶慶樓那二人,本王已經讓人放了,這會兒大概已經回到了松江。」寂靜中,蕭桓衍道突然開口道。
蘇蘊雪微微一怔,轉過身,鼓起勇氣看著蕭桓衍的眼睛,嘴角勾出一抹笑:「謝殿下恩典。」
蕭桓衍微微蹙眉,懷中的女子雪膚烏髮,玉軟花柔,卻像一具被抽了魂魄的人偶,連笑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嘴唇微翕,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抿緊嘴唇,伸手扣住蘇蘊雪的後腦,將人緊緊攬在懷中。
沒關係,只要人在他身邊,就夠了,蕭桓衍如是想。
這樣詭異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就被打破,蘇蘊雪病了,病的不重,卻很奇怪。
蕭桓衍不在的夜裡,她不敢睡覺,整夜整夜的睜著眼,往常夜間她不喜有光,現在內室整夜燈火通明。
蘇蘊雪夜裡難以入睡,白天便精神萎靡,食不下咽,人很快虛弱下去。
伺候的丫鬟發現她的反常,報到蕭桓衍那。
太醫很快就來,診了半天脈,回頭對蕭桓衍說:「夫人情志紊亂,夜多不寐,乃是心病所致,臣除了能開些安神的藥,剩下的只能靠夫人自己調節了。」
蕭桓衍對造成蘇蘊雪如今這般模樣的原因心知肚明,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他不會去追悔,卻意外地發現他在的時候蘇蘊雪卻能安眠。
於是蕭桓衍夜夜宿在蘇蘊雪屋裡,他看著懷中安睡的女子,雖然被他嚇破了膽,再也生不出一絲反抗之意,可他依然感覺自己始終握不住她。
蕭桓衍知道自碼頭那夜後蘇蘊雪對他十分畏懼,然而畏懼中似乎又有一絲依賴,這種行為令他不解,但總的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離不開他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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