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蘊雪知道再往前不遠處的出口就會有侍衛站崗, 所以她動作必須快。
她伸手扒下清漪身邊一個面生的小丫鬟的衣服,就著假山樹木的遮蔽連忙換上, 然後將頭上和手上的首飾都摘下來藏進懷裡,學著挽了個丫鬟的髮髻,然後拿起摻雜在一堆香料中的薑黃粉在臉上塗抹起來,又用香燃燼後的碳粉在眉眼上修飾幾筆,三兩下就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樣貌尋常的小丫鬟。
蘇蘊雪看著倒在桌邊的清漪,心道:對不住了大美人,你既想利用我,現下還是讓我先利用利用你吧。
這段時日和清漪相處,蘇蘊雪能感覺到清漪想通過她探聽蕭桓衍的消息,言談間總是有意無意地套她的話,去她的院子時眼睛不安分地四處探尋,對蕭桓衍放在她那的東西尤為感興趣。
可蕭桓衍那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她的屋裡,清漪在她院子裡的小動作都是徒勞而已。
除此以外,西三所的藏書樓清漪等人進不去,得知蘇蘊雪在學調香後,清漪和其他兩個美人幾次提出要和蘇蘊雪一起進藏書樓找香譜。
蘇蘊雪不想節外生枝惹上麻煩便婉拒了,再者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調香,而是在想辦法學制迷香,所以蘇蘊雪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萬幸的是書樓中藏書豐富,還真讓她找到了制迷香的方法,蘇蘊雪便將制迷香的原料混在其他香料中,借制香的名義成功將迷香制了出來。
蘇蘊雪走到沈十三身邊,從他腰間扯下腰牌,然後轉身朝東三所的角門走去。
蕭桓衍離開後,王府的幾個大門都已經戒嚴,同時禁止一切閒雜人等進出,只有內廷東北角的角門留給採買的下人出入,且守在門內的是婆子,門外的才是侍衛,只要婆子將門一開,門外的侍衛對出府的人查的倒是不怎麼嚴。
這也是蘇蘊雪觀察了很久才發現的。
她微微低著頭走在甬道里,路上遇到兩撥巡查的侍衛,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過多關注。
蘇蘊雪覺得脊背都是冷汗,從花園到角門的路這些日子她走了無數遍,測算過無數次時間,可真到逃跑的時候還是覺得這條路是那麼的長,仿佛怎麼走的走不到盡頭。
好容易走到角門,蘇蘊雪看見守在門口的兩個婆子,她暗暗沉住氣,神態自若地走過去,出示手中的令牌:「我是清漪夫人身邊的丫鬟露兒,我們夫人和雪夫人在花園調香,缺了幾種香料,讓我出去採買。」
這些守門的婆子沒見過蘇蘊雪,但可能見過她身邊的丫鬟,所以蘇蘊雪只好借清漪身邊丫鬟的身份,這樣不容易被識破。
誰知兩個僕婦看了蘇蘊雪手中的令牌,竟露出為難的神色。
蘇蘊雪的心提了起來。
只聽其中一個僕婦道:「姑娘,按照王府里的規矩,夫人們要什麼東西,都要先報到小劉公公那裡,再由小劉公公發下對牌,安排人出去採買,無論是誰要從這個門出去,都要有小劉公公的對牌才行,姑娘手中的令牌,應是用在外朝的吧?」
蘇蘊雪心中大呼不妙,小劉公公名叫劉句,是劉如意的徒弟,劉如意隨蕭桓衍去了雪夷山,王府內廷的事就是他徒弟在管。
她與劉句交集不多,這個小劉公公和他師傅一樣不待見她,等閒是不會到她面前來的,所以她只知道憑藉沈十三的令牌進出王府,卻不知進出內廷竟還要劉句的對牌。
如今也不可能再弄到對牌,蘇蘊雪心中十分著急,再耽擱下去醉蔭亭那邊就要被人發現了。
蘇蘊雪面露不悅,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倨傲地用眼角晲著守在門前的兩個僕婦:「怎麼,沈大人的令牌還比不上一個內侍的對牌?雪夫人和我們夫人可都在花園裡等著呢,照你這麼說來來去去折騰一番天都黑了,莫非幾位主子要個什麼東西還要那劉句同意?什麼時候容王府里竟是奴才做主了?!」
兩個僕婦被她的氣勢嚇到,連連告饒:「不敢,不敢,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蘇蘊雪不依不饒:「那也要看奉誰的命,主子的話不聽,卻任一個奴才轄制,你們也是昏了頭了!還不開門?!還是說要沈大人、雪夫人親自來請你開?!」
兩個僕婦聞言哪還敢說什麼,劉吉祥不過是個內侍,代師傅管理內宅而已,沈大人卻是容王殿下身邊有官職的親衛,既然這位露兒姑娘都拿出沈大人的令牌了,放她出去也無妨,出了事也是有沈大人擔著。
兩個僕婦思量片刻,一人拿出一把鑰匙開了角門的鎖。
蘇蘊雪看這在面前緩緩打開的門,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她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手,儘量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麼急切,昂首走出了角門。
她和兩個僕婦的對話,外面的侍衛早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他們本就是沈十三的下屬,見到令牌更是什麼都沒說就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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