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見蕭桓衍老神在在,不為所動,內心焦急,還要再說什麼,就見孔思弗大步走進來,面上帶這不可抑制的喜悅:「殿下,皇上下旨,命觀海衛指揮使林翼和為明州都指揮使,總領明州全境官兵,全權負責對付明州倭寇,便宜行事!」
蕭桓衍把玩玉佩的手一頓,睜開眼睛,眸中隱含笑意,他對兩位下屬道:「收拾東西,倭寇都打到家門口了,本王去雪夷山的園子裡避避吧。」
衛成還有些不明所以,孔思弗已經知道蕭桓衍心中所想,雪夷山在明州的最西邊,靠近腹地,卻遠離明州城,要做什麼事,都會方便很多。
孔思弗道:「在離開之前,殿下或可拿出一部分銀錢來給明州衛,不用太多,心意盡到就好。」
蕭桓衍讚賞地看了孔思弗一眼:「這事就由先生去辦。」
衛成更疑惑了:「皇上如此忌憚殿下,如今殿下還明晃晃地給明州衛送錢,這不是授人以柄?」
而且之前殿下不是說什麼都不用做嗎?怎麼這會兒又可以做了?
孔思弗道:「就是要故意受之以柄,若是殿下到了這個時候還什麼都不做,不僅有損殿下在百姓之間的聲譽,恐怕那位更不放心了。」
慶和帝疑心病重,對蕭桓衍猜忌尤甚,明州有不少朝廷的探子監視蕭桓衍的動向,慶和帝既怕他們查出什麼,更怕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
所以蕭桓衍要時不時地遞些不輕不重的小辮子給慶和帝抓著,好讓這位多疑的叔父放心,只不過什麼時候該給,如何給,一定要把握好度,而這一點孔思弗無疑做得很好。
還未削藩的時候,蕭桓衍掌握明州賦稅,也曾將一部分賦稅用於衛所作軍餉之用,如今雖然無權,但拿些銀兩給衛所也還說得過去,且蕭桓衍掌權時,明州兩個衛所的指揮使便已經對蕭桓衍提供錢糧的事感恩戴德,不過礙著朝廷不敢在明面上來往,如今送錢過去,只會讓林翼和更記得蕭桓衍的恩情。
而蕭桓衍避去雪夷山的園子,正好可以避嫌。
向來平靜的容王府一夕之間熱鬧了起來,劉如意忙裡忙外地張羅著遣調下人,收拾東西。
容王殿下的東西倒是不用操心,他早已操持好,就是內宅那邊有些令人頭疼。
劉如意問蕭桓衍:「殿下,內廷的王妃和幾位夫人,可是都去?」
蕭桓衍沉吟了一會兒,道:「將王妃帶過去。」
蕭桓衍原本只想將蘇蘊雪帶過去,但是雪夷山那邊背靠山林,園子太大,縱是守衛再多,但若是有心,只要逃到林子裡,尋人如大海撈針,他不想冒這個險。
更何況他去雪夷山並不真的是避難,倭寇侵襲,他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時時將她帶在身邊,將蘇蘊雪帶過去,他恐一時顧不上她。
慶和帝賞賜的人,則絕對不能帶過去,但若是避難卻一個女眷都不帶,未免也說不過去,朝廷那邊又要起疑,所幸將蘇蘊珠帶過去,也省得他不在,這女人又在他的府里攪風攪雨。
蕭桓衍在離開前一天去了蘇蘊雪的院子。
此時陽光正好,蘇蘊雪搬了張躺椅在廊廡下曬太陽,兩個大丫鬟立在她身後。
她穿一件碧色繡蟲草紋的立領小襖,玉白色銀邊瀾裙,或是懶怠梳洗,她並未梳髻,如瀑的青絲傾瀉在腦後,隨著躺椅的搖動輕輕晃動,一下一下。
院中盛放的牡丹和芍藥灼灼如火,燦若煙霞。
蕭桓衍從未見過她這般恬靜的模樣,或者說,自從進了王府,蘇蘊雪就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這般模樣。
珂玉和星月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蕭桓衍,正要行禮,蕭桓衍抬手止住。
他看了一眼閉目養神,將瑩白的臉浸潤在陽光之下的蘇蘊雪,轉身離去,像來時那般悄無聲息。
蕭桓衍將沈十三召來,對他道:「本王不在這段時日,西三所那邊,加派人手,一隻蒼蠅都別放出去,」蕭桓衍目光沉沉地盯著沈十三,「若是夫人有個什麼差池,本王拿你是問!」
「屬下領命!」
此次前往雪夷山,衛成和張越都會隨行,沈十三則留在容王府,是以守衛王府的任務就落到了他手上。
西三所那位是怎麼入得王府,沈十三可以算是全程參與,他自然知道這位夫人對王爺的重要性,是以在蕭桓衍走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派了三撥人輪流守在西三所,日夜不戳。
蘇蘊雪得知蕭桓衍離開王府,甚至連蘇蘊珠都帶去了,不由一陣欣喜。
她原本以為依著蕭桓衍的性子,這次肯定會把她帶過去,但既然容王府的主人都走了,那有些事情就很好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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